能当上翰林的没人是草包,草包也当不上翰林。
但是给太子讲经筵,真才实学要有,这讲课趣味生动也要有,不然朱佑樘真怕自己这个儿子睡过去,到时候这脸可就算丢尽了。
正挑选着,这时,有一个宦官弓着身子迈步从殿外进来,紧接着走到朱佑樘跟前,压着嗓子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朱佑樘不露声色的微微顿首,示意知道了,接着看向那边已经落座的谢迁,“谢卿家,这乡试的榜已是放完了,不知卿可知晓令郎位列第几?”
“回禀陛下,臣不知。”
“位列第二,乃是今次乡试北直隶的亚元,”
说着,朱佑樘就笑了起来,
“朕记得谢卿家当年乡试中的是解元,位列第一,之后的进士科更是被先帝点为状元,此次令郎位列第二,虽不如谢卿当年,却也是不远以,相必明年的进士必能高中,哈哈,我大明又添一年轻干吏。”
谢迁听完站起身子,“臣愧不敢当,犬子此番不过是运气好些,才侥幸夺得第二,明年的会试不晓得还能否通过,更何谈进士,陛下谬赞了。”
“卿家莫要自谦,只凭运气可当不上亚元。”说罢,弘治皇帝也没再这个话题上多言,又在殿中环顾一圈,问道:“左春坊的李谕德此次经筵没来么?”
“皇爷,李谕德还在礼部贡院,是否要让奴婢前去传唤?”
“不必了。”朱佑樘想了想还是摇头,又叹息着自语道:“此次倒是委屈他了,叫那些生员站在贡院门口辱骂。”
“辱骂?”
捕捉到这句低语的朱厚照忽的精神一震,扭头看过去,有点兴奋的样子,“父皇,李师傅让人给骂了?”
也不怪他兴奋,那李旻说话本就慢条斯理,平时讲课更是极慢,同一堂课别人要用一个时辰,他就得两个时辰,甚至三个时辰。
朱厚照一向最讨厌听这人讲课,更是不知道骂过这个李师傅多少回。
当然,没有当面骂,他还没这么猖狂,基本都是在心里,或是在背地里偷偷的骂,但他没想到这帮秀才相公竟然这么勇,居然站在贡院门口辱骂李师傅。
这可真是....
想想都让人不向往之,可惜本宫今日一直在这个什么狗屁文华殿,参加这个什么劳什子的经筵,没能去一睹盛况。
可惜,可惜...
瞧见太子脸上的小兴奋,朱佑樘的脸色又不好看了,皱眉道:“你这表情是何意?”
“.....”
听到这话,朱厚照赶紧把脸上的兴奋收拢回去,瞬间变成义愤填膺的样子,咬牙切齿道:“儿臣只恨自己当时没身在贡院,不能帮着李师傅教训这些个秀才生员,才让李师傅平白地遭人辱骂。”
“噢...”
朱佑樘对此不置可否,眯了眯眼睛,有些意味深长的道:“却不想吾儿竟是这般敬重李卿家。”
“是极是极,对于李师傅,儿臣一向是最敬重的。”朱厚照连连点头。
“也罢,即是如此...”
说着,朱佑樘转头看向那个小宦官,“去将李卿传唤过来,让太子最敬重的这位李师傅来讲一讲经筵。”
“?”
朱厚照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