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缓缓从远处的群山之中升起,劳作的人们三五成群的结伴从熊廷弼的门口走下山,前往河流上面的桥梁。
熊廷弼就这么坐了一夜,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但是最终都没能让他再次起身回到屋里。
人们经过这几个屋子的时候,都面带微笑的看着熊廷弼,这个满头虚白碎发的老者。
有的报以微笑,有的更是笑着说道:“老哥刚来啊?”
熊廷弼纳闷的看着停在院子门口的老者,看岁数两个人应该不相上下。
熊廷弼笑着说道:“昨日夜间才来!”
那位老者恍然大悟,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饼子,走进院子放在桌子上面。
“这人啊,活着就为了一口吃的,以前如何大家都不知道,这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
我这有个饼子先吃着,若是还有把子力气,就跟着队伍去河对岸翻翻泥土,我可听说今儿中午吃肉,典库今天杀了好多猪。”
说着老者将饼子放下后便准备走出院子,仿佛这事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熊廷弼拿起桌子上面略微有些发硬黑黄色饼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硬!
细细咀嚼之后,满口都是碎渣子。
尽管如此熊廷弼还是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干涸的饼子让他嗓子都仍不住想要咳嗽起来。
“咳咳!”
熊廷弼咳嗽了几声对着老者询问道:“老弟都这把年纪了,还去河对面去翻土啊?”
老者驻足停了下来,将手中的农具放了下来笑着说道:“那可不,去干一天就有一天的饭吃,家里面好几张嘴,可不能闲着。”
熊廷弼更加疑惑了,继续啃食着那个硬的发慌的饼子,麦麸做的饼子就是这样,尤其添加了些许的玉米粉,凉了以后格外的难以下咽。
“可我听说山里面的人只要是寻找到粮食都算做自己的,这大山里面能吃的可就太多了,为何不自己出去找一找呢?”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指着山里面说道:“老弟一看就是刚进山不久,这周围几十里早就被这里的百姓们搜刮干净了,就连一些走兽都不得已跑到更深的山里面躲避。
哪里还有些许吃的,就算是有也是下雨过后长出来的一些蘑菇。”
熊廷弼听后老脸一红,这事还真没考虑到。
几万人在这山里面,要说饿起来连树皮都吃,更别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但听到这他更加的不解,这么多人是靠着什么养活呢?
老者看到熊廷弼的表情随后说道:“这里有的百姓是从其他寨子里面合并过来的,本身就带了很多的粮食,来了以后跟着劳作,家中的粮食基本上都能存放一些。
再有的就是以前最早一批跟着小哥俩的,我就是,当初在山的周围也攒下了不少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