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朵巨大的烟花在京城东边升起,烈日下清晰可见。
“轰!轰!轰!……”
连续又升起了八朵烟花。
随着九朵烟花落下,城里的钟声鼓声马上换一个节奏,由急变缓。
于捕头正往衙门赶,听到变化的钟鼓声,不由停下脚步,满脸疑惑,望着东边烟花刚落的余晖,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取消禁足的信号?”于捕头问了旁边的衙卫。
“听着应该是的。”旁边的人回答道。
“这是怎么回事,才不到一个时辰,难道是开玩笑?”于捕头问道。
下面的人当然回答不出来,看着旁边巷子里有个打更的老头,正在敲锣,跑过去问了一下。
“头儿,况老头说了,的确是取消禁足的信号。”衙卫跑回来说道答道。
“这?”于捕头更摸不到头脑,全京城一下子禁严,一下子取消,这么儿戏么?
“头儿,别想那么多了,那些贡生已经回到国子监了,闹不起事来,咱们得赶紧往单牌楼走啊,不然功劳又被人给抢了。”
经属下这么一提醒,于捕头反应过来,贡生这一路放火闹事,有多少店还在着火呢,功劳且不说,不去容易被人扣帽子。
“往回走!”于捕头手一挥,赶紧率队返回单牌楼这边。
还没靠近,就远远看到锦衣卫服饰的人在哪里,远远看到还有人穿飞鱼服。
于捕头心里暗道一声,“坏了,这些杀才又出来抢功了。”
果然,赶到前面,就被人拦住了,看着服饰是一个百户,“锦衣卫办事,闲人不得进入!”
“这位兄弟,我们是宛平县衙的,这现场是我们先处理的。”于捕头小心翼翼说道。
“没听懂话么?现在这里已经由锦衣卫接管!”那百户脸色一变,说了一声。
“刚才发生事情的时候,你们锦衣卫在哪里的?还是我们在拼死拼活!”旁边的衙卫听不了这话,直接反驳道。
“锦衣卫办事,需要跟人解释么?再不走!”那百户直接拔出刀来。
于捕头拉住属下,摇了摇头,身边这些人都是小吏,为了自家这点俸禄,莫名丢了性命,实在是不值。
走了一段路,属下还愤愤不平,说道,“头儿,平时也就算了,但这次是我们先到现场的,这一下子,功劳全被抢了,说不定还会背锅!”
“小声点,吃个亏不会死人,你看有没有锦衣卫办事,还穿着飞鱼服,你细想。”于捕头抬头打了属下的头一下。
“您说.....”属下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于捕头的冰冷的眼光给逼回去了。
国子监。
祭酒贾咏被人扶着,面无表情坐在牌楼下,看着贡生和监生们在文庙前的广场按各个年级汇合在一起。
教习正拿着花名册,在一个一个地点名。
每个教习边上都站着一名厂卫,手里拿着名单,一旦听到跟名单相对应的名字,就直接拉到一边。
底下的生员每个人瑟瑟发抖,不明白厂卫抓人的逻辑是什么,除了有些带头闹事的,有不少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也被叫到一边。
不少被叫出来的,还高声喊冤,直接就厂卫三拳两棍打倒在地上。
贾咏看着有点不忍心,抬起手来,正想阻止,一想到午前的那一幕,只能扭头不见。
站在他旁边的是个西厂的千户,看到贾咏的神情,冷冷说道,“贾祭酒,想想怎么跟皇上交代吧,这国子监里面,什么牛蛇鬼神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