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帅,您别动气”,钟景寅望了林伏清一眼,本以为他求情林帅会网开一面,没想到林肃直接朝着林伏清膝弯处踹了一脚,膝盖撞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钟景寅也被迎面而来的压迫惊了一下,“林帅,您这是——” “太子殿下,林伏清她不知天高地厚,今天伤了你,但凭你处置。” 钟景寅脸色微变,“林帅,伏清她并不是有心。况且这种小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林帅又何须如此”。 林肃沉默不语,脸上的冷意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消退半分。 “行了”,刘锋实在是看不下去,“伏清她胡闹的次数还少?多也不多这一次。今天这事,伏清不是有意的,太子殿下也不同他计较,此事就此作罢吧”,说完,刘锋看向林肃的脸色。 “胡闹!”林肃脾气上来,连着刘锋一起训,“在军中还不是你惯得她!” 刘锋:“..........我惯得他???我........” 林伏清无奈道,“刘叔,你闭嘴吧”。 刘锋:“..........”呵,这一家子人。 钟景寅对林帅的脾气也知七八分,今日林肃莫名的一股气,钟景寅总觉得是意有所指。他走过去扶林伏清,“先起来”。 林伏清抬头看向林肃的脸色,黑炭一般。算了,还是跪着吧。 钟景寅无奈地扶了个空,“林帅”。 “林府的家法,太子殿下也要插手吗?”林肃目光凌厉,将钟景寅想要替她求情的话直直地噎住。林肃挥了挥袖,背过身去,“太子随太医去看看伤势吧”,钟景寅这才注意到刚刚进门尴尬站在一旁的太医。 钟景寅拱手道,“林帅若因景寅责罚伏清,景寅当不起。我与伏清一同长大,情同手足,自知伏清乃是无心之失,并未要伤我之意。小时候常一起练武,受这些伤也不过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若因此事惹得林帅动怒,伏清受责,景寅会内心不安。” “太子此言差矣。如今你是君,她是臣。林府家训,无论何时,这刀锋都不可对君上,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是她触犯家训在先,就是皇上再此,这顿责罚她也是逃不过的。” “太子殿下,还是伤势重要”,刘锋提醒道,转身对他低声道,“太子殿下放宽心,这边我来劝”。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钟景寅实在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随着太医下去。临走前,复杂地望了林伏清一眼。 “你去拿军棍来” 刘锋霍然抬头,对上林肃的视线。本以为林肃将此事就此作罢,或者是带回家里做个样子,没想到他真的要在这里动真格的。 “林帅,你教训伏清你回去教训。你要动的是家法又不是军法”。刘锋说话也急了,语气直接上升了一个调。 “刘锋,你就惯着她!” “对,我就惯着她怎么了。亲爹狠还不允许其他人惯着了”,刘锋迎着林肃的怒气,毫不胆怯。跪在那里的林伏清也不由得惊了一下。刘锋与父亲在出事上一向很默契。刘锋对林肃更是毕恭毕敬,今日他的反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林肃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他,只是兀自出门。 刘锋刚才脾气上来了,这会才冷静下来,“他,他干嘛去了”。 “哦,找棍子去了”,林伏清语气淡淡地,好像一会要挨打的不是她一样。 “你小子,就非得倔,你他妈服个软能死啊。” 林伏清:“我烦”。 “我日,你烦我就不烦了?林帅的脾气我都烦了三四十年了,你这才多少年。忍着吧,以后有你烦的。” 林伏清:“.................” 林肃话音刚落,林肃黑着脸进来,一个眼刀杀过来,刘锋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你们有情有义,我冷血无情”。 此话一出,刘锋和林伏清心里不由得一颤。 “父亲!” “跪好了”,林伏清被林肃呵道,再没敢开口。她背脊挺直,在林肃看来,并不是多么地骄傲,只是不服气。 一棍子毫无预兆地落下来,林伏清知道惹怒了林肃,但也没想到这一棍这么重。她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很快便又摆好了姿势,挺直了背,倔强得跪着。 “不服气?”林肃面色阴冷地问道。 “父亲教训,伏清不敢不服。” 只是不敢而已,不是不会。林肃岂会没听出她口中的意思。手指的棍子抬起又落下,杂乱地落在她背脊上。 这一阵没有间歇地责罚,让林伏清险些喊出声来。见林肃手停顿了一下,她抓住空隙大口大口地呼吸。 “林伏清,你今天误伤了太子,你可知明天从别人口中会传出什么话来!” “传到皇上耳里皇上怎么想?太子又怎么想?”林伏清察觉到林肃眼中的寒意。她已经想不起来上次林肃发这么大的火是什么时候了。 手下又落下一棍,砸在原来的旧伤上,能清楚地感受到一个印子以极快的速度凸出来。林伏清身形微颤,她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流言岂能相信?” “那刘锋呢?你刘叔自幼教你习武,你今天搞出这么这些事来,你就没想过会连累到他吗?” 林伏清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承受着背后的责罚,头上布满了细汗,打湿了胸前的衣服。看着林伏清隐忍的表情,指间攥得发白。 “怦!”棍子落在地上,林伏清大喘气着气。 林肃没有理会,脸色冰冷地可怕。她许久都没见过林肃动怒成这个样子。 “你打”,林肃低声对刘锋道,“你要是为她好,就别在这磨磨唧唧的”。 刘锋直直地站在林肃面前,带着不为强权所迫的倔强。 “林伏清,你给刘锋搞出这么大的一个乱子,他罚你,你认不认?” 她直起腰,直视着林肃,没有一点的畏怯,“认!” 认个屁!刘锋差点就一句脏话骂出来。 “刘叔,伏清今日做事确实鲁莽了。若是因为一时的误伤,日后为刘叔惹来祸端,伏清定会悔恨。与其一直留一颗歉意的种子在心里让我受折磨,不如刘叔给个痛快。” 林伏清扯出一丝苦笑,虽然比哭也好看不到哪去。 两人在搞什么把戏,刘锋是真的搞不明白。可偏偏是他被夹在中间受夹板气,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林帅虽然脾气大,但行事有他自己的考量。刘锋跟在林帅身边行军打仗数十年,对林肃的性子最为了解。今日之事,林帅是铁定了心要给付清一个教训。林肃下定的决心,天王老子都劝不了,更何况是他。 若真要再劝说下去,只怕林付清所受之责更甚于此。 于林伏清而言,刘锋亦师亦友;于刘锋而言,早已将她视为自己的孩子。刘锋并非过度纵容她,只是不忍她在这件事上多受苛责。 刘锋攥紧了拳头,紧握着那块厚实的木棍,倒不如狠打几下,先把林伏清打晕再说,免得她再受更多的皮肉之苦。破风的一下砸在脊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 “将军”,侍卫挡在林伏清面前,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方才再当下这一板子的瞬间,侍卫在林付清脖颈处偷偷打了一掌,林伏清浑然晕了过去。 要不是刚才刘锋冲他摇头,他早就拦下林帅的板子了。这下板子交到刘锋手中,侍卫再顾不及其他。 萧尘转身跪在两人面前,“林帅,刘将军,少帅剩下的数目,属下愿意翻倍”。 数目?林帅今日可没定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