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当方凃反应过来的时候，作为罪魁祸首的金光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能够看到的，唯有闻芷秋胸口贯穿的血洞和一具缓缓倒地的身躯。

这当真像是在做梦一般，前一瞬还活生生的人，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不得不说，方凃是个很自私的人。

先前看到那具死在晶螳谲手下的县民尸体的时候，他仅仅产生了一丝同情。

可现如今，眼看着闻芷秋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方凃却感觉天塌了一般。

这可是凌霄阁未来的阁主，放在话本里都是要当主角的人物，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

是的，没错！一定会有什么宝物能够治愈她的伤势，于绝境中力挽狂澜才对。

只可惜，方凃的幻想并没有成真。

直至闻芷秋的身体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握着彩羽剑的手无力地松开，方凃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佳人，好像真的逝去了。

就如闻芷秋自己所说的那般，在如今的大梁，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这一点，即便放在她自己的身上，也同样如此。

尊贵的身份，强大的天赋，都不是结实的护具，她的生命在足以杀死强大怪谲的力量面前，依然脆弱不堪。

“方侠士，别看了，这样的伤势，她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方凃的不甘，黄庭鹤缓缓走近了些，用一种分外温柔的语气安慰道。

“你在找死！”

听着黄庭鹤肆无忌惮的嘲讽，方凃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呵骂道。

很显然，黄庭鹤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哪怕先前的阵法足够惊艳，但可别忘了，此时的方凃距离胎、婴二池还有着一段距离。

在有了防备的前提之下，黄庭鹤十分确信，自己能够在方凃靠近胎、婴二池前阻止他。

沉默之间，方凃心中的怒火愈发浓烈。

他从未如此渴望过力量，想要让面前这个笑着的丑陋生物付出代价。

难道没有了胎、婴二池刻画的阵法，他就真的拿黄庭鹤毫无办法了吗？

诚然，方凃并不是闻芷秋这样的天之骄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只能任人揉捏。

这一瞬，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方凃回忆起了绝大多数的事情。

“黄县令，你不该小瞧我的。”

伴随着记忆的恢复，方凃的声音之中竟掺杂了一丝怜悯。

他低着头，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可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却在黄庭鹤的心头浮现。

“我的确应该早些解决掉你。”

黄庭鹤微微皱眉，从善如流道。

他并不喜欢这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何况此时方凃给他的感觉，的确很危险。

很可惜，为了彻底终结闻芷秋的生命，天昭书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量，甚至于作为其载体的造化玉简，都在短时间内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不过好在，如今这具近乎完美的身躯，给他带来了一些独特的能力，这是他生而为人时根本无法体会到的。

只见黄庭鹤低下头，张开拥有尖锐利齿的大嘴，一口便将自己的一根手指给生生咬断，紧接着便吞了下去。

痛苦的神情自他的脸上浮现，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幼生体的成长。

但这还不够，黄庭鹤又接连吞下了第二、第三根手指，才使自己的身体发育到了接近成年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