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戈回到船上后,将江老三去找徐乾奎的事给大伙说了一遍。
马三叔心里没底,“水匪也不是傻子,他们信了安自远,说明安自远的名头,比咱以为的还要厉害。”
他再厉害,能厉害得过叔祖去?刘栩良不以为意,“不管安自远是什么来头,江老三手里没有衙门发的公文和令牌,就是冒充官差,徐乾奎不让水匪进镇就一点毛病没有。”
林如玉分析道,“安自远派人点起狼烟,一线峡的江匪立刻赶去,说明这帮江匪识得安自远放出的信号,他们被安自远收编应有段日子了。乌沙镇外马头山上的闫老狗那一帮山匪,也有可能是被安自远收编了。”
沈戈接着道,“若如二妹推断那边,可能附近几县的匪类都成了安自远的走狗。三叔、良叔,从望萍镇到宣州,成气候的水匪和山贼还有四伙?”
“没闹洪水之前是这样,现在”马三叔转头看刚从宣州过来的刘栩良。
刘栩良回道,“洪水冲走的老弱妇孺居多,水匪冲不死几个,山匪更是不可能,发洪水后官家的人忙着赈灾,匪类会更猖獗。大伙也不用太过担心,就算附近的水匪山贼都听安自远的号令,倾巢出动设下重重关卡,也拦不住咱们。因为安自远防狼烟召集的是蛇鼠匪类,叔祖召集的是能以一扛十的能人。”
指挥作战的沈尚直已经用药安歇,吕正便开口安大伙儿的心,“咱们的狼烟放出去已有一日,明早至少会有十五人在镇外等候登船。”
吕正有多能打,林二爷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人来十五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伸了伸懒腰,“大伙儿从昨晚忙到现在,都累了。今晚先睡个好觉,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
林如玉回到房中与娘亲一起安歇,脑子里回想着胡须花白的徐乾奎,在船下给沈戈整理帽子的情景。
看得出来,徐乾奎是真心喜欢沈戈,徐乾奎的孙女也真心喜欢沈戈。等解决了安自远这个后患再寻回东竹先生,沈戈在望萍镇安家落户,日子应能过得不错。
林如玉抱着枕头翻身,告诫自己不要多想,要抓紧时间睡觉补充体力。
没捞到守夜差事沈戈也翻了几个身,才闭上眼睛睡了。
深夜,一线峡派了两波人摸进镇里的船坊,意图破坏林家的船,但都被望萍镇守船的民兵挡了回去。
望萍镇外,安佳春的脸黑得掉渣,不过因为他脸上蒙着黑布,江老二装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的江老三嗷嗷叫着,要再派人冲进去给大当家报仇。
强龙不压地头蛇,看来今晚在望萍镇是成不了事了,明早出了望萍镇,靠着一线峡活着的这帮废物,也成不了大事。安佳春没工夫再跟他们耗下去,甩下一句“明早不管你们怎么折腾,定要派人混上船,将脸有胎记的那小姑娘给本大人抓下船”后,便急匆匆赶往下游,布置下一个陷阱。
待江老二送走安佳春返回船上,江老三挠头,“二哥,咱怎么办?”
咱们办?凉拌!
江老二痛苦地扶着胸口,泣不成声,“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啊,大哥和兄弟们的仇我报不了,兄弟们大好的前程也要被我耽误了”
江老三见二哥这样,立刻拍胸脯顶上,“二哥有伤不能下水,明早看小弟的!”
“虚弱”的江老二握住江老三的手,感动得泪眼汪汪。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徐乾奎便赶到了船坊,“一线峡的人在南门外守着,你们从东门出镇,那边已经清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