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爷休要取笑,怎地唤做板刀面?”
那干瘦的卜青睁着眼骂道:
“谁有功夫和你们这些撮鸟公人取笑!若要吃板刀面时,俺只需一刀一个,剁你两个人下水去;或你们若要吃馄饨,便自个脱了衣裳,都赤条条地跳下江里去死便是。”
朱仝闻言大怒,心想这些鸟人好不晓得事。
“大家出来都是求财而已。为何咄咄相逼,非要检查我们的大船?你们人多,我们人少,让你们上了船,船上女眷孩子怎生安宁?我们的安全又怎么能得到保障?还非要查什么明教奸细,这明教关你们水匪鸟事,这明显就是托词!”
于是他也懒得再废话,只是抡起大刀横架在身后,一瞪丹凤眼,威风凛凛地喝道:
“既然这几位道上的朋友不肯给朱仝这个面子,那就要问问我这把大刀,能不能上船检查了!”
“哎呦?敬酒不吃吃罚酒!”
太湖四杰听到朱仝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就要指挥啰喽上船。
但早有一人比他们更生气,那就是性子火爆耿直的雷横。
雷横在一旁听到这番对话,早已忍耐不住,见双方谈不拢,当即怒吼一声,如晴空中响了个霹雳。
只见他猛然一跃,竟跳下三层客船,兜头就朝着为首的“赤须龙”费保劈了下来!
这一刀当真突如其来,那见惯了凶悍之辈的赤须龙费保也被他吓得心惊胆战,心想这汉子竟从这么高的大船上一跃而下,纯属有死无生的行为。
还未交手,就要搏命,这是哪门子亡命徒的打法?
想到这里四杰相互对视,心里都怂了三分。
船上地方狭小,费保与狄成两人无从退让,只得齐齐运起全力,抡起刀棒向上一磕,三人猛地撞在一起。
猛烈的冲击力将小船砸得粉碎,巨大的水花冲天而起,又散落而下,在月光的照耀下宛如下了一场金色的雨。
费保与狄成失去了脚下支撑,也只能跟着狼狈落水。
这插翅虎雷横不愧叫插翅虎,他臂力甚大又极善轻功跳跃,这突如其来一击顿时打的太湖四杰吃了个大亏。
顿时大船上掌声雷动,叫好声,喝彩声接连不断。
周围的啰喽见雷横落水,立马齐齐发出一声呐喊,就要将这不知死活的“旱鸭子”杀死在水中!
好一个插翅虎,他虽然也双臂发软,但他依然用发达的小腿在船只残骸上猛地一蹬,整个人腾空飞起两丈来高!(接近6.6米)
他竟然想要就这么跳回楼船上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汉子何等身手,这份轻功果真难得。
这几下猛落猛起,宛如凭空打了两声惊雷,充分展现了雷横惊人的爆发力,和卓越的纵越能力,不愧有插翅虎之名!
但雷横也是有苦自知,此时的他早已经气喘吁吁,刚才两下虽然极为精彩惊险,但耗力极大。
他一时间气息都无法运转,丹田内更是空空荡荡,双手也抖个不停,若不是心中还有一口气吊着,恐怕早就掉下去了。
正当此时,一条缆绳凌空飞出,缠住了他的腰间。
原来是朱仝深知兄弟身手底细,心中早就焦急,连忙挥刀砍断了一节缆绳,将他拽了上来
太湖四杰心中一凛,心想若再让这汉子回过气来,怕不是要让我们这些兄弟都得游回寨去。
于是他们指挥啰喽们扔出绳钩挂住船舷,蚁附而上,生怕再让雷横将小船一一击破。
但朱仝也不是易于之辈,就听空气中如龙吟般的刀鸣声响起,朱仝竟将为首的三名小喽啰一刀劈成六段!
顿时三人肚子中红的绿的紫的都滚滚而落,洒了下面的水匪一身。
这一下视觉效果实在太过震撼,吓得喽啰们魂飞魄散,纷纷跳下水来,任由太湖四杰再怎么催促打骂,也再不敢往上攀爬了。
无奈之下,太湖四杰只得亲自上阵,朱仝本想阻拦,却被水匪射来的箭雨逼得连连后退。
趁着这空档,太湖四杰就运起轻功爬上船来。
“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对上了朱仝,“瘦脸熊”狄成、“太湖蛟”卜青则对上了刚回上气的雷横。
双方都是武林好手,论武功,朱同雷横胜太湖四杰一档,论默契,双方不遑多让。
但太湖四杰精于水性,能在并不平缓的甲板上适应水面的起伏,凭借这点优势,一时间也和朱仝、雷横打成了平手。
船下的小喽啰们,看那两个难缠的人物都被自家老大缠住,便又壮起了胆子,扔出绳钩往船舷上攀爬。
这边客船上的水手,都是些不善武艺的普通人。
虽然船家也有备兵器防身,但怎生拦得住这帮水上讨生活的悍匪?一时间惨叫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