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Ⅰ 说谎人(1 / 2)蕾温店长的黑金卡首页

顾名思义,如字面意思解释的一样,这是一个说谎者的故事,现在让我们将这已经快要读到结尾的书页合起,然后再返回到它最初的一页,从源头上来看看这篇属于他的这个故事.

男孩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家庭,在这个家中他有四位兄弟,他是其中的第三名,从当时严峻的情况来看,他那缺乏智慧的父亲并不懂得如何让自己的家庭摆脱贫苦,他好吃懒做,只会一味地增添受苦的子嗣,将养活一家子的几乎全部都丢到了他的妻子身上.

为了抢夺本就不多的食物以及其他资源,为了各自的生存,这五位兄弟已经无法再相互支撑相互帮助,这些因素造成了男孩和他的兄弟们的关系并不融洽,不过比起只为了眼前的一丁点米粥而恨不得撕破脸皮的亲人,男孩常常不争不抢地缩在角落里看着日渐憔悴的母亲,他静静地在思考着什么:自己做什么能够为这个家带来一丝转机,来减少母亲身上的重担.

为他带来这个机会的是一起征兵令,在那个年代虽然大规模的战争已经停息,各国进入了相对和平的发展阶段,但是暗地里与领土边缘的小摩擦并没有停歇,而夹在两国中间的他的故乡周遭,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多难之地,男孩拿起了征兵令,他知道自己的年龄和体格还远远不到入伍的标准,但是关于战线后方此时正需要许多的劳动力去填充,只要能够参与进去,那么自己就能得到一定的金钱补助,男孩看着士兵放在桌子上的那一袋钱币,他默默地做下了决定,也便是他的第一个谎言.

他向他最爱的母亲撒了谎:他找到了一份即便是小孩子也能做的工作,而这需要自己离开家里一段时间,作为订金他可以给家里带来一些收入,现在想来,当时他的母亲已经知晓他想去做什么了,只是软弱的她无法违背父亲的意思,在因看到金币而乐开了花的父亲眼里,男孩知道自己的命运对这个男人来说其实根本无足轻重,想到这里,他反而意外的轻松了许多.在一个夜晚,没有向自己熟睡的兄弟们道别,他悄悄的拿起了征兵令,趁着夜色溜出了他的家,跟随着一起入伍的人们离开了自己的家乡.

来到部队后的生活并没有改善多少,即便在之前已经多少做了些相应的心理准备,男孩还是被他这个年龄段所不应知道的残酷震撼到了,为了逃避这片遍布哀嚎与创伤的血色大地,他一头将自己扎入了工作当中,在飘着鹅毛大雪的严寒冬日下穿着单薄的衣物瑟瑟发抖地修理着围墙,几个小时下来他已经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双手,冻得发紫的双颊呼出了不会凝为白烟的蒸汽,那段时间,他几乎在与死神共舞.

在他的同辈因无法忍耐这样盼不到头的日子而大多选择了退出时,男孩默默地忍了下来,他的坚韧与勤奋为长辈所称赞,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行为只是个谎言:只要不去思考,那么他便会像个机械一样不会害怕,重复僵硬地完成着手上严苛的工作,而这却被错误地解读为坚强.

这份工作,他一做就是吧八年,在这期间,他除了将自己挣得的薪水寄给家乡,便再也没有与自己的家庭进行过任何通信,他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兄弟们的生活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父亲有没有依旧执迷不悟的在堕落,这些他都无从得知也不想再知道..

来自前线的一个消息让已经成为少年的男孩生活再次发生了改变:前线需要一些资质平庸的士兵,任谁都知道这份工作的隐藏含义代表着什么,他们的生命在战场上根本无关轻重,只会被作为单纯的棋子而消耗着,但是当少年看到了更多的薪水后,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让自己前往了前线.“你不怕死吗?”他的同事在他临行的一天前向他问道,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不怕”,他的无所畏惧再次得到了肯定,不过真相其实只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思考死给他带来的恐惧,不会考虑自己死亡受伤的情况,在战争中这可能确实是一种必需的强大.

在前线上度过的每一天都令他印象深刻,他身边的每个人在下一天后都可能会彻底消失在尖锐的武器与猛烈的魔法下,伤员和血迹已经成为了营地中的日常,在这里人们被伤痛磨得迟钝了,只有在向着攻击发起冲锋的时候才能找到一点活着的刺激感,而心中复燃的这股火苗往往会彻底将他们的性命燃烧殆尽.

少年是十分不幸的,在他的一个同伴因为受伤而被撤下后,他自告奋勇地担任了守夜的职责,这本不是什么十分危险的事情,但刚好在那一晚,敌人的一小支分队在这夜晚中发动了袭击.

直到一发呼啸着的火球从他身边擦着飞了过去后,摸着被烧灼的脸部,他才首次意识到了死亡对他的威胁,以及他无处可逃的事实,当冰冷的剑尖快要划过他的脖颈时,他情急之下选择了投降,并告诉那些人自己会带他们潜入自己的营地.

带着敌人,少年顺利地在没有触发其他警戒的潜入下接近了自己的营地,他知道只要一旦这些人顺利摸了进去,自己的同事就会遭受生命的威胁,自己或许会活下去,但将会背负着一生的愧疚与骂名苟活着,想到这里,他对敌人撒了个谎,并十分平静地将这些人连着自己一起带入了一片陷阱区,只要踏入那里,自己便会陷入九死一生的险境,但对于他而言这便是唯一所剩下的选择,.少年胆小怯懦的模样使得这些人轻易地听信了他的建议.

少年是幸运的,那一夜他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多次陷入绝境,谁也没能想到他这个普通人是怎样在敌人与陷阱的夹击中撑着一口气逃回来的,尽管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但少年确实活了下来,而消灭敌人的事实则成为了他的勋章,为了照顾他的伤情,他从前线退了下来,被分配到了一个刚刚占领的小城市中担任巡逻的卫兵.

从未想象过的和平生活改变了少年的生存方式,当他不必每晚握着武器入睡,不必时刻警戒着周围的敌情后,这份难得的日常让他渐渐找回了身为人的感情,面对脚下应该被称作殖民地的土地,他并没有活用在战争中学会的暴力来使居民们屈服,而是用自己最初的善良去对待这座城市中自己所遇到的每一个居民,并尽量减少他们对战争的怨恨以及恐惧,在这里,他学会了如何做人,如何用爱去呵护他人;最终,他变成了一个拥有骑士美德的青年.

打破他心中这份平静的是一个空降下来的头领,似乎是凭借着家中的关系而来到了这里,这个飞扬跋扈的公子哥脚还没站稳便用自己高居上位的思考方式对这座城市展开了压榨,并暗地里解决了不少对他持有成见的同事,面对这只无法反抗的毒蝎,青年只能欺骗自己,勉强笑着去迎合着这个人的做法,那段日子对他而言,可能比在前线中度日如年的煎熬更加令人难受.

一天,这个头领命令他去城里捋来一位少女带给他,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照做,在欺骗了一名纯洁无知的漂亮少女来到了自己的住处后,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头领狞笑着扑了上去,青年站在门外,闭上眼睛听着少女无辜绝望的哭嚎与头领扭曲发狂的笑声,这对他而言是最残酷的酷刑,责任,愧疚,怨恨这些情感混在一起,恍惚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站在了自己身前,嘲笑着他变成了像他一样的人,那一刻,他的心境崩溃了.

当心中的愤怒达到了极点后,青年无法抑制住自己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推开了房门,向着露出无法理解眼神的头领挥下了自己的剑刃,并在他的唾骂与哀嚎中杀死了这只恶兽,他的身上沾上了令他恶心的血液,看着瘫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无辜少女和身下已漫成一片血泊的尸体,青年知道自己做下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决定,连夜,他带着这个少女从城里逃走了,二人开启了一段颠簸的逃亡生活.

正如所有浪漫的爱情小说中那样,少女对拯救她并还给她清白的青年产生了爱意,但青年却不敢接受这份情愫,他告诉少女正是他的怯懦妥协才导致了她陷入那危险的境地,而少女却说他为了萍水相逢的她还是战胜了这份软弱,用自己的美好前途而换来了她的贞洁,她并不怪罪他,如果真若想取得她的原谅,那么就请接受这份爱吧,她爱他,不只是因为他救了她,这一路走来发生的种种一切,都让她无法反驳自己地爱上了他.

或许是日久生情,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这两人最终还是走到了一切,男人带着女人来到了一个偏远和平的城市,在这里谁也不会知晓他们的身份,在这里他们可以开展新的生活,忘记过去,两人执手相伴的新的人生.

两年之后,男人的妻子为其诞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孩,拥抱着女儿与妻子的那段美好时光是男人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段,为了不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人,男人做了很多努力,他确实给这个家带来了幸福,他自己也十分满足,男人是个用有责任心的丈夫,也是个仁爱宽容的父亲.他的心灵被如此美好的幸福所溢满,他决定在今后的日子里,自己一定不会再说出任何一句谎言,要用真实来带来希望-----------

“你真是个爱说谎的男人.....”挽着他的手,他虚弱的妻子满足地微笑着.

“..............你会得救的,露”,无助地陪在妻子的身旁,男人知道自己对自己最深爱的人再次说出了最残忍的谎言.

而造成眼前这一切的,是一场他至今都不愿回首的噩梦.

谁也不知道那场瘟疫是因何而起,在成为了市里的一名卫兵后,男人每天都能看到感染了这种疾病饱受痛苦的患者,为此他为自己的妻子与女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与防护,他绝对不会让这瘟疫夺走自己的幸福......本该是这样的.

他的妻子露是教会中的一名祭祀,在尝试治疗患者时不幸同样感染了瘟疫,为了不再传染给他们的女儿,二人只好先将女儿送到了尽量安全的别处,将日渐消瘦的妻子锁在屋内,为了不让更多人染上瘟疫,这是二人的选择.

那些天,男人真的希望自己也能染上这场难缠的瘟疫,如果他真的无法救下他妻子的命,那么他情愿和她一同死去,而每每这时,他躺在床上的妻子都会握住他的手,告诉他必须要照顾好二人的女儿,她很乐观,时刻都在保持微笑,就像一朵不屈的白百合,但男人知道,这只是为了他能够稍微安心而做出的伪装,她很痛苦,必须时刻直面着身体渐渐衰弱下去的事实,而这样下去的终点便是无可避免的死亡.

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在露已经奄奄一息之际,教会终于声称找到了治愈这场瘟疫的办法,在那个晚上,他紧紧地握着妻子的手,告诉妻子教会会来救她的,所以千万不要放弃,她会活下去,二人可以再次找回这个家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