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到从前,何老爷子即便少有笑容,却几乎从来都不发火,只会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可今天老人家不知吃了什么枪药,嗓门喊得老高:“我、我不管,你都要死了!”
说罢,佝偻着身子走到门口,“老赵,去叫那小子滚过来!”
“是,老爷。”
小子,应该是何璧!
窦迟跟何欢对视一眼,皆是茫然。
何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垂首望着地面,嘴里嘀咕着:“解,解……”
直到何璧来到门口,难得恭敬地在那站了好半天,不敢稍动。
“老赵,麻烦你去、去跑一趟异调局,找人帮何欢办个外调手续,让她协同调查网吧那件案子。”
“是,老爷。”
窦迟不知什么‘异调局’,而何欢则诧异地看向老爷子,然后把目光落在窦晓婵脸上。
“去,把人都清出去,明儿再回来。”
老赵已经出门,也不知何老爷子是跟谁说话。
三个小辈都不敢吭声,只有窦晓婵坐在椅子,身体惬意的左右摆动。
咬一口香梨、看看这个,再咬一口、又看看那个。
“哎~”
何老爷子叹息一声,转身进了偏房小屋,不多时,捧着一黑布遮住的物件走了出来。
窦晓婵眨眨眼,哗啦一下推开几个盘子,将桌子正中空出来;目光在果子上扫过,双手抱着盘葡萄下了地。
窦迟正想问她又作什么怪,却听何老爷子说了声,“谢谢。”
物件儿摆在八仙桌正中,揭开黑布、露出一块黑漆灵牌,边缘雕琢有繁复的花纹,乍一看竟有些眼晕。
【忠孝之真公神位】
“阿迟,你两个立于此位。”
何老爷子指着稍偏正中的位置,而自己站到八仙桌一侧,呵斥道:“进来,跪下吧。”
何璧听见赶忙进来,立在已然跪下的家姐身旁,神情肃穆的拱了拱手、屈膝下跪。
这事儿,我们待在这儿不合适吧?
窦迟正要拉着窦晓婵出门,她竟然已经爬上房角的书柜,近两米高,也不知怎么上去的。
却见她蜷缩着招招手,待窦迟走过去,低声说:“不能走,待会儿还有你的事。”
这……
你这鬼丫头的话,我能信吗?
窦迟思忖过后,从盘里捏了两颗葡萄,无奈站回老爷子指过的位置。
“何家有子、何欢,性情中正却过于执拗……今跪承祖先照拂。”
“何家有子、何璧,心性赤城却韧性有亏……今跪承先祖一观。”
何老爷子望着跪在地上的孙子,沉声道:“承祖蒙荫,即日起、嗣何璧三十七代子,掌何氏一门。
何欢居右扶持,若其不堪、日后可另择适选之人。”
“叩拜。”
姐弟俩心中惶恐,千万疑惑在这个时候却不敢发问,只能低腰叩首。
“起来吧。”
何老爷子弯腰稽首,盖上黑布将灵位请进偏房,尔后慢步而出、坐于太师椅。
“稍后老宅会过于何璧名下,今日之事只能记在心间,不得与人说起,你二人可谨记?”
姐弟应声:“是。”
“至于观礼的窦氏兄妹、你二人须以诚相待,日后若遇事不决,何璧可以请教窦迟。
若何璧失责,何欢也可寻窦迟相助、为何家另择贤主。”
待两人应声后,何老爷子叹声道:“何璧本是闲散性子,奈何你们这两代……竟无一人可勘雕琢。”
何璧身形微动刚想说话,就被何欢一胳膊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