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王刚走,悟净端着剧本念起旁白:
“却说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果然这山上有一个妖精,孙猴子去时,惊动那怪。他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三藏坐在地下,不胜欢喜。”
八戒翻了个白眼,“悟净,这几句不用念,是给咱们看的”
悟净摸摸脑袋:“情不自禁就念了,要不觉得缺点什么”
八戒无语:“是缺点什么缺根筋。”
白骨夫人立身不远处,端着剧本吃力的念道:“有人说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真个今日到了。”话罢,硬是挤出了一副僵硬的欢喜。
小白依着剧本上前,将表情做足,惧怕的看着八戒、悟净,做不敢近身的神色,自言自语道:“等我戏弄他,看怎么说。”
天上,六丁六甲见了,迟疑道:“这是哪里来的话痨妖精。”
“堪堪地仙境界,还要妄图吃金蝉子的肉身?”
“不自量力!”
六丁六甲见白骨夫人法力低微,不再理会。
远处千里眼和顺风耳刚刚上天汇报完三藏等人在佛威寺的情况,返回地面。见白狐岭周围千里内,除了小白没有其他妖精,顿感无聊,也休息起来。
小白藏身在山凹里,摇身一变,变做个月貌花容的女子,取出铜镜看了看,心道:这就算是眉清目秀,齿白唇红了吧。
她左手提着一个青砂罐儿,右手提着一个绿磁瓶儿,从西向东,径奔唐三藏。
三藏在山边休息,忽见身穿裙钗的妙龄女子近前。正如剧本上写的翠袖轻摇笼玉笋,湘裙斜拽显金莲。不觉多看几眼,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今天劳烦白夫人了!”
小白连忙打开剧本看了半晌,反复对比没有这句话,才知道是三藏打招呼,愠怒道:“哥哥别说这种没用的言辞,快演戏呗。”
三藏满头黑线,往白骨夫人方向一指,照着剧本叫道:“八戒,悟净,悟空才说这里旷野无人,你看那里不走出一个人来了?”
八戒眼皮都没抬:“师父,你与悟净坐着,等老猪去看看。”
他放下钉钯,整整直裰,摆摆摇摇,充作个斯文气象的样子,觌面相迎。只见白骨夫人变化的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
不禁看痴了。
八戒几乎动了凡心,忍不住胡言乱语,叫道:“女菩萨呀,往哪里去呀?手里提着是甚么东西呀?可有夫家?看我如何呀?”
小白偷笑,小声道:“猪哥,你说错词啦!”
继而正色道:“三位师傅,我这青罐里是香米饭,绿瓶里是炒面筋,来此处无他故,因还誓愿要斋僧。”
八戒满心欢喜状,急抽身,就跑了个猪颠风,报与三藏道:“师父!吉人自有天报!师父饿了,教师兄去化斋,那猴子不知哪里摘桃儿耍子去了。桃子吃多了,也有些嘈人,又有些下坠。你看那不是个斋僧的来了?”
三藏佯装不信道:“你这个夯货胡缠!我们走了这向,好人也不曾遇着一个,斋僧的从何而来!”
八戒道:“师父,这不到了?”
三藏一见,连忙跳起身来,瞅了一眼剧本,合掌当胸道:“女菩萨,你府上在何处住?是甚人家?有甚愿心,来此斋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