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士彦这种人打交道一定要当心。
别看他们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实际则隐藏着巨大野心。
三人落座,立刻就有服务员端来木瓜雪燕,软炸鲜奶等十几样菜,皆精美无比,很适合半夜食用。
张士彦亲自为佟富明倒了杯正山小种,这也是极好的茶叶,茶香扑鼻。
“大人您志趣高雅,我就自作主张,以茶带酒。”
张士彦说完,举起茶盏,敬了佟富明一杯。
然后骂道:“那溪山堂也真不是东西,竟然有眼无珠,没认出来大人的身份!”
佟富明嘴角略微上扬,他知道张士彦故意把话题往溪山堂那边引,好勾出有关寇湄的内容。
这些混迹在金山的势力盘根错节,对各方发生的事都略知一二。
张士彦一早就知道陈生待寇湄如亲身女儿,疼爱有加。可现在她却落在佟富明手里。
一方是唐人街的大拿,另一方是清朝的官吏,都不是能得罪的人物。
若想两权其害取其轻,就必须了解事情的内幕,以便在两者间做出选择。
“你是不是想问,寇湄怎么会跟我在一起?”
佟富明喝了口茶,索性捅破那层窗户纸。
“小的不敢!”张士彦跪了下来,想不到自己的心思居然被猜中。
“和你讲讲也无妨,”佟富明这次没扶他起来,“就是寇湄看中了我,想跟我离开金山。”
“原来如此!”张士彦扶着桌子,慢悠悠地重新坐下。
他本想说这不应该是官人选妾,怎么在佟富明嘴里反了过来?但并不敢开口询问。
“张老板,”佟富明夹了一块马蹄糕,放到张士彦前面的六瓣白釉瓷碗里,“您平常是不是很爱喝酒?”
“大人您怎么知道?”张士彦大加惊叹。
如果说中一次,还可以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幸运而已。可连续说对两次,那就真是料事如神。
“您自个人儿看看您的的手,未免太肿了些。”
听到此话,寇湄才注意到张士彦的手指肿得和萝卜似的,连指关节的褶皱都看不清,不禁噗嗤地笑出声来。
“我这也身不由己,”张士彦打了个马虎眼,主动将手缩了回去,陪笑道:
“不瞒大人,我刚从洋人的酒席回来。他们的白兰地比我们的黄酒要烈得多,一晚上我的手指都感觉刺痛无比。”
寇湄听到这话,贴在佟富明耳边,小声说了句埋怨的话:“看来这老怪物不把我们当人看。和洋人喝酒,和我们就喝茶!”
佟富明也掩笑了一下,说张士彦绝无此意,随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瓶。
这是他在山顶小庙拿到的器物。依陆萱的说法,里面装的是治疗效果超群的丹药。
“大人,您这鼻烟壶倒挺好看的,”张士彦不懂它是什么玩意,在一旁胡乱奉承着。
“您说错了,”佟富明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枚,“您吃下它,手指的症状就能缓解。”
两人又不是羊祜给陆抗,交情还没到送药看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