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锦衣卫陆炳从嘉靖那里得到命令后,便连夜派朱七他们赶往浙江调查,眼下已经是第三天。
锦衣卫的安全屋内,众人聚在一起,交流着近些天获得的情报。
“浙江堤坝垮塌一事,其中必有蹊跷!我昨晚去现场查验过了,那修筑堤坝时所用的材料极好,不可能一场大雨就垮了,而且现场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另外根据情报网得知,就在两天前,由浙江首富沉一石做东,将浙江布政使郑泌昌、浙江按察使何茂才、以及杭州知府马宁远都邀请至府上参加宴会,宴会结束后,那马宁远彷佛有心事一般,在大街上四处游荡。”
“哦,对了,据说那马宁远还顺便去了总督府,想要拜见他老师胡宗宪,只是天色已晚,才不得不罢休。”
“以上都是属下从马宁远的贴身侍卫以及总督府的奴仆口中了解到的。”
朱七听完下属的描述,眉头紧皱,沉声道:“这浙江首富沉一石的背后是严阁老他们,以上这些人,尽数都是严党一系的骨干。”
“难道说这次堤坝垮塌,是严阁老他们指使人干的!目的是为了兼并百姓的土地?”下属听闻朱七所言,不由得提出了一个猜想。
“暂时不排除这个可能,对了,那个李玄交代了没有?”朱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询问道。
“没有,这个李玄嘴皮子硬的很,在他身上用尽了刑罚,他也不肯交代,只是说自己在修筑堤坝的过程中,贪墨了工程款,方才导致堤坝质量如此不堪!”一旁的下属闻言,不满地抱怨道。
“那杨金水呢?你们审过了吗?”朱七说着,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大人,那杨金水是织造局的总管太监,同时也是宫中的人,更是吕芳的干儿子!我等不敢太过分,只是稍微问了两句话,而那杨金水也一口咬定是李玄贪墨了工程款。”
“明日你们与我一同去拜见胡宗宪,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学生马宁远那里取得突破,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不然咱们就没脸回去见陛下了!”朱七听闻属下所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吩咐道。
“是。”
……
海瑞自从在总督府叙职完毕后,便算得上是淳安县的新任知县了,在前往淳安县县衙的路上,海瑞看到了无数的灾民,衣不蔽体,横七竖八地躺倒在路旁!有的人走着走着,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不再醒来,更多的人则是蜷缩在角落之中,默默忍受腹中饥饿的煎熬。
“娘,我饿!”
“乖,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可是我饿得睡不着。”
角落之中,传来一阵母子的谈话声,并伴随着时有时无的抽泣声。
“这是怎么回事?官府不是已经开始赈济了吗?怎么会如此?”在前往淳安县衙的路上,海瑞拉着一位饥饿的老人,出声询问道。
“您有所不知啊,由于咱们淳安县的新任知县还未到任,那官府就让隔壁建德知县来暂管咱们淳安县的那份赈灾物资,可是咱们淳安县的灾民连影子都没看见。”
“有人气不过去找官府理论,谁知却被打成重伤!无奈,咱们只得硬扛着,只盼望那新任知县快点上任,救咱们淳安县的百姓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