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要得好名声就自己出粮食,不舍得出粮食就回家呆着去!我们令史署不给他们背这个锅!”
方愈不等他说话,就很是粗暴的决定了。
刘是修初尝权柄的喜悦烟消云散,劝他又不听,只好苦着脸去吩咐粥场今天排锅要翻倍,把那些勋贵的支粮全都加到了朝廷的粥场。
正当刘是修为了自己和上官的命运深深忧虑的时候,始作俑者方大人正和姚广孝下着象棋。
姚广孝还是慈眉善目一副标准出家人的样子,对于方愈给他挖的坑丝毫不知。
当然,就算知道也已经晚了。
之前那几家勋贵派的家人来令史署拿条子,不管刘是修有多着急,方大人都是鼻孔朝天理都不理。
别看人家只是个下人,那公侯府第的傲气还是在的。
见这新来的令史油盐不进很不懂事,他们只冷笑了几声就空手回去了,连一句威胁的话都没留下。
“收粮放粮本就是令史署的责权范围,放粮给谁不放粮给谁那是有完全决定权力的,为这点小事何必打扰道衍大师呢?”方愈就是这样和刘是修说的。
刘是修琢磨着这话,再想起那天姚广孝许官的场景,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道衍大师,你吃不吃肉的?”方愈很是好奇的问。
姚广孝摇头表示听不得这个肉字,合起手掌满面慈悲的道了声阿弥陀佛,这才说到:“出家人自然要谨守戒律清规,往生之物不可食。”
方愈看着红光满面、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姚广孝,很是佩服的点了点头。
朱棣的军队在靖难之役前期好几次被人围死,要不是朱允炆那句脑血栓式的“勿伤皇叔”,他早就挂了。
总之历史记载在那山穷水尽的时候,朱棣自己都被逼的饮马血吃马肉,呃,马肉是生吃,因为不敢生火。
连朱棣都只能生吃马肉了还能给你姚广孝做个素斋?纯属想多了。
方愈虽然不信却也不想和他辩,只是摇头道:“道衍大师着相了,戒律要遵守却不必执着,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酒肉穿肠过,佛往心中留’吗?”
“哦?”姚广孝手中的棋子停下了,好像对这禅语很感兴趣,细细咀嚼了两遍,道:“此话贫僧从未听过,出自何处?可有典故?”
方愈心里默算着那帮人来找麻烦的时间,一边把明末破山禅师的事改了个年代细细说了一遍。
姚广孝听完肃然起敬,赞道:“好个破山禅师,为了救度一方生灵不惜大开酒肉之戒!”
说完又很疑惑,再次问道:“此典故和‘酒肉穿肠过,佛往心中留’的禅语理应千古流芳,为何你知道而贫僧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