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三则有些心不在焉。今天上午的收获已经很丰富了,这对于从小到大十两银子都没见过的温三来说,算的上一笔巨款了。既然咱们已经是有钱人了,为什么大半夜的要在这儿喂蚊子呢?
“大哥,我有点肚子疼”温三想了个借口。
温大路瞥了他一眼:“懒驴上套屎尿多!找个僻静的地方,赶紧解决。”
温三答应一声,瞬间消失。
温大路知道这个堂弟是找地方偷懒去了,但由于他自己也不确定能等来什么,也就不太介意堂弟的小心思。
这就此时,寂静的街上,又响起了蹄声和车轮声
温大路精神起来,循着声音向前走出一段,前面拐角处缓缓驶来一辆骡车。如果没有记错,那个方向,正好是顾宅的后门。
赶车的是陈伯。
车上装得很满,所有的金银加起来五万多两,那就是三千多斤。饶是顾家这车很结实,骡子也很壮实,但走起来也是小心翼翼,比顾秉谦还多出三分龙钟之态。
温大路不由得暗骂堂弟偷懒偷得不是时候,此刻自己孤身一人,威慑力便弱了不少。
但既然已经狭路相逢,那就顾不得别的了。
“做什么的?”温大路立在路中间,尽量威严地咳嗽了一嗓子,问道。
车后闪出一人,是邓源。邓源眯着眼瞧过去,见是白天有过一面之缘的衙役,便笑道:“这不是温班头么,是我,邓秀才。”
温大路也认出了邓源,感觉有些棘手。秀才不比寻常百姓,更不是市井泼皮,自己这身公差衣服对人家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震慑作用。
但转念一想,管你是秀才举人还是进士老爷,此刻车上的东西来历不明,极大概率是从顾宅偷来抢来的,白天抢东西的人多,那叫法不责众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我身为捕快,还不能查一查了?
人的心理有时候就很微妙,“理直气壮”四个字很传神地描绘了这种心态。想到这里温大路胆气便壮了。不软不硬地说:“邓相公,在下奉命巡街,以防盗贼出没。你这车上拉的是什么,可否让我检查一下?”
陈伯望着他,冷笑一声:“柴火,烧火的。”
温大路右手按上腰间的铁尺,问:“大半夜运柴火?”
陈伯反问:“哪条王法不许半夜运柴火?”
温大路咬着后槽牙,死死盯着车上的银鞘子。
看外观,确实是银鞘子。陈伯也多了个心眼,装黄金的箱子都压在银鞘子下面,远远看去,确实是一车原木。
但温大路眼神很好,并且也不傻,看得清原木外面的铜箍,自然不会相信陈伯的托辞。你再是大户人家,烧火的木柴用得着上铜箍吗?他做了近十年的捕快,也算见多识广。银鞘子虽然不常见,可总归是有些印象。难道这一车都是银子?他心头火热,便笑道:“既然是柴火,给我看看又有何妨?”
陈伯依旧冷冷地:“东家老家的规矩,这车柴是炸供果敬祖先的,外人碰不得。”
温大路而看向邓源:“邓相公,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