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了!”
看着孤身一人到场的贺天元,郑仁军半是疑惑半是惊讶。
郑海元脑中急转,想到了一个可能,附在郑仁军耳边小声说了。
郑仁军面露感慨,“这个秦淮左是个狠人啊,果断又狠辣。儿子,这事儿你办岔了,这样的人才,该想办法留下为你所用的。”
郑海元摇了摇头,“贺天元给了他那么大的恩德,他都可以卖了贺天元,真要留下,指不定哪天就把我卖了。”
想着儿子说的也有道理,郑仁军便也没有多说,深深看了贺天元一眼,便走进了会场。
说是拍卖会,但并没有电视里那种高规格,就是一个不大的会议室里,摆了几排椅子,对着一个主席台。
每个人的椅子旁边放了个牌子,上面印着10、20、50、100等字样,要加这种规整数字可以直接举牌。
旁边还有个空白的板子,用于一些其他数字的举牌喊价。
稍显粗陋,但也是无奈之举。
花阳县毕竟只是一个郊县,这种事情难免引来好多有关系的,甚至有些连县高官、县长都压不住或者不得不给面子,索性干脆将事情摆在明面上,你们大家争,赢了我不贪功,输了也别怪我,反正你们闹得越凶,县里拿回来的钱就越多。
这个做法赢得了县里大佬们的一致认可,所以,今天来了个分管副县长,主持这场拍卖。
领导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工作人员上来再次讲解了这次旧市场改造的相关情况和要求,再给了大家一次考虑的机会。
到了这个份儿上,基本都是把情况了解清楚了,交了保证金的,也没出现谁临场退出的事情。
接着就是请来的专业拍卖人员主持拍卖。
占地十一点三亩,三百三十万的起拍价,很快就被热情地参与者们炒到了四百五十万。
“八百万。”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后排响起,引起一阵骚动。
众人循声望去,瞧见一个年轻人一脸淡定地举着那块大家都以为没人会用的空白牌子,喊出了令人惊讶的价格。
瞧着他的年纪,众人都以为是哪家大公司派来的工作人员,纷纷交头接耳。
郑海元扭头看着贺天元,心头不禁暗怒。
台上的拍卖师也看着贺天元,比起下面那些土包子,他算是见得多的,知道贺天元这是在玩心理战术。
大家都一点点慢慢加,这个价格大概率也是会被加到甚至于超过的。
但是贺天元这样直接从四百喊到八百的叫法,很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实力和信心,好些没啥底气的就会被震慑。
不过,既然花阳县花了大价钱请他来,他也要为花阳县的GDP贡献一下自己的力量,不会让这个年轻人如此轻易得逞的。
“好的,这位先生出价八百万,果然是年轻有为啊,还有要加价的吗?没有的话,这个旧农贸市场的地块就将以八百万的价格,落到这位先生手上了。”
“八百万,一次!”
他仿佛迫不及待一般,开始进入了敲锤前的预备。
“啊!这位先生举牌了!加价二十万,这位先生出价八百二十万!”
“这边,这位先生也举牌了,加价十万,这位先生出价八百三十万!”
“哎呀,刚才加价到八百万的先生又举牌了!这次的出价是......”
“一千万!”
“这位先生出价一千万!”
依旧平静的声音,依旧是直接大幅加价的风格,再度在场中掀起波澜。
一千万是什么概念呢,均价到了将近一百万一亩,这已经是当下蓉城二环内一些优良地段的土地拍卖价格了。
而且这样的整数都是个坎儿,一下子就让很多人陷入了迟疑。
八九百万和一千多万,其实差距不大,但给人心理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看着台下热火朝天的竞价,台上的县领导绷着脸,心头是笑开了花。
打吧,打吧,你们最好打得头破血流,有本事喊上一千五百万去!
“爸?”
郑海元有些焦急。
郑仁军稳坐钓鱼台,“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