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词语,能描写赫里斯此刻的心情。
赫里斯彻彻底底地怔愣在原地。
祂双手发抖,一时间甚至忘记敲打给儿子的盔甲,那金属块通红着,焕发着高温。
“神,
行于…水面之上?”
赫里斯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这句话,细细思考之后,又顿时觉得无法理解。
“原来,在祂眼里,我们都在水面之下吗?!”
诺恩的瞳孔里倒映着赫斯的面容。
面对诺恩所讲述的主,赫斯看上去,就像是个凡人陡然接触到难以理解的知识。
惊愕、不解,尝试理解,依然不解,而后求知若渴。
“既然你说祂行于水面,那意味着,祂超出我们的理性吗?”
赫里斯继续问道。
诺恩听着赫里斯一個接一个疑问,他以先知的耐心回答道:
“祂不合乎我们的理性,也不合乎我们的道德。
神是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神。
在我们的眼里,神是荒诞。”
话音落耳,赫里斯不住呢喃:
“荒诞…”
荒诞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的父无法用理性去解释,
唯一能做的,
只有用感性去领悟,去拥抱,去信仰。
荒诞…
山与工匠之神咀嚼着这个词。
忽然间,赫里斯的瞳孔猛缩,
原来…
我们的父…早已神圣得超乎我们的一切想象。
伟岸到我们竭尽全力,都无法拉近任何一点距离。
赫里斯低下头,看见自己颤颤巍巍的手。
提起铜锤,赫里斯勉强坚持着手中的铸造工作。
“诺恩啊…主,你的神,诸神与祂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没有距离,”
诺恩缓缓道:
“…无限距离!”
诺恩口中的“没有距离”,是建立在感性之上,在这位先知眼里,只要你愿意接近祂,你愿意爱祂,那么将没有距离。
而所谓的“无限距离”,是建立在理性之上,建立在诸如伟力、智慧等等一切的一切之上。
“你…难道见过主吗?”
听到这里,赫里斯惊愕地问道。
山与工匠之神手中的盔甲,重重地落下一锤。
“看你怎么定义见过,
我…其实不算见过祂,我看不见祂的面容。
当神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只能看见祂浑身有光。”
“或许正因如此,
这世上只有诸神的神像,
却没有主的像。”
诺恩毫无隐瞒,直截了当地向工匠诉说。
在这一位萍水相逢的工匠面前,先知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连诸神的容貌都能被雕刻下来,让凡人看见……
你的主…真的没有神像吗?真的没人能望见祂的面容吗?”
赫里斯不可置信地问道。
身处万神之国时,祂曾为国度诸神铸造神像。
而诺恩的话语,无疑给祂带来切身体悟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