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药丸后,盛少青终于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睡眠质量提升不少,盛少青的脑子头一次在上朝前是清醒着的。
而请了假一日未见的云至头一个就把自己的奏折呈了上来。
好家伙,以为他是请假休息,结果是请假居家办公去了。
盛少青看着面前这份异常厚实的奏折吞了吞口水,“云卿辛苦了。”
“微臣不辛苦!微臣已经将详细策论一一列出,恭请太后圣裁!”
往常和云至唱对台戏的卫振的强制性三日休沐还没结束,卫振手下的人也不敢擅自行事,因而今日的早朝显得尤为和谐。
盛少青仔细浏览一遍,大致明白了云至的意思。
北凉入关以来,遵循的旧制按编户收税,而土地依旧归于朝廷,百姓负担不起日渐沉重的税收,纷纷脱离原籍,成为流民。云至以为,如果不从源头解决百姓无田可耕的困境,无论涨或是降税,都毫无意义。
他提出了五条政令,核心奥义都是要朝廷把地分给百姓,让百姓去种。若遇荒地,谁先开垦便属于谁。
这样,流民回归良民,荒地变成良田,何愁没有税收?
不过,他也知道此令一颁,他将要面对的定然是是重重险阻,所以他自请外放,前往汴京最近的陈留郡以身试教,若有成效,再推行全国。
盛少青被云至卖命的工作奉献精神感动的无以复加,不仅自己能提出方案,现在还要亲身去实践方案,资本家听了简直都要流下热泪。
既然他为北凉这个大集团深谋远虑,她身为集团董事长,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
“哀家以为云尚书均田于民的策略甚好,不过也不必外放,再兼郡守一职便可。”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能者多劳嘛。
云至奏折里写的清楚,自请外放为陈留郡守,可这郡守和尚书,一个是地方老大,而另一个是部委老大,之间的差距可谓是云泥之别,也足以见得云至为了此事牺牲了多少。
从京官外放出去容易,可再从地方官熬回来,难度无异于登天。
云至再次拜下,抬头时眼中惊愕还未散去,“微臣必不负太后所望,一月为期,定然让太后看到成效!”
昨日他的幕僚也不是没有劝过,不必把自请外放一句加上,再派个人替他去就是了,何须自己以身犯险呢?
成了还好,不成又该如何交代?立下军令状,无异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外放容易,回来可就难了!
对着团团围着他的幕僚,云至缓缓道,“均田于民,是诸位同我殚精竭虑,为民所请,如今已经到了最后关键一步,万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云至的视线逡巡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继续道,“舍我一人,为天下百姓计,值得!”
另外,他也不想太后再为他为难,也不想再与卫振老儿多费口舌,索性做到实处,以郡守身份行一方父母官之责,谅那卫振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想来,太后也会明白他的这番苦心。
却没想到太后让他以原职代行郡守之职,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