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天使很难忘掉如今那些凡人看着自己的表情，那并非崇拜，恐惧，或是他曾经见过的通常样子，而是愤怒，怨恨，和反抗。

卡塔昌们的眼眸如鬣狗似的盯着，他此刻明白了为何自己的那些可怖兄弟会死于他们的攻击，凡人的攻击。

维恩加尔的招揽是真心的，他自是崇拜自己的主人，黑心王的气质，无论是何人都会拜倒在他的诏安下，他也想如此，让其他人打心底服从自己。

但他可是因矛盾离开自己战团的人，维恩加尔的性格问题显而易见，他不相信别人，傲慢，愚蠢，并且渴望血液，就连真正和他同根生，使用同基因种子的兄弟都无法忍耐他，那么何况是高傲的叛乱星际战士，或者卡塔昌们？

维恩加尔神经里的怒火被调动了，卡塔昌的眼神像针线活似的插入他的脑袋，刺激他已敏感的内心。

惧怕他啊？为什么要如此看他？他是赤红天使，他是维恩加尔，他是毁灭幽灵号，红海盗的少尉，他是将震撼寰宇之人，他是帝国的墓碑，而不是…被可怜的，只能和凡人混在一起的废物！

有时阿斯塔特的敏感感知反而会成为弱点，如没有修会无数老兵的指导和战团忠诚的教条，或足够坚定的意志，强大和虚弱，其实很难理的清楚。

起码此刻，身披战甲，手持爆弹链锯的红海盗少尉，前赤红天使，阿斯塔特修士要比这群失去亲人，无依无靠，睡在雨林里的凡人，肉体凡胎的凡人要“弱”。

犹豫仅仅是瞬间，卡塔昌上尉手中热熔爆发滋滋声，还是那可怕的闪光，就算是星际战士的肉眼在如此距离目睹也会失神。

只见恒星似的光芒炸裂，片刻后，无数树海化作焦炭和灰烬，而那目标那？

那可怕的巨人那？上尉没有想杀死他，不是他没有敌意，而是他清楚自己的能耐，刚刚的瞬间，那名赤红天使便用他超人的反应力躲开致命的袭击。

他有点诧异，凡人看到他如此的样子，第一反应不是惧怕，而是开枪，为什么？

“你怎么，你怎么，是因为你的神皇？那坐在泰拉无视千亿人死亡的东西？”

卡塔昌上尉不清楚，他也不需要回答，他如今的一切就是为了传达这群叛徒的目标，仅仅刚刚数秒，三名卡塔昌士官已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森林深处跑去。

而其他人很清楚自己打不过，杀不死这头野兽，但他们希望自己和卡塔昌星球上诞生的人一样，可以对如车辆大小的卡塔昌恶魔时自然的拔出武器。

既然热熔无法命中，就使用光束卡宾枪，嗖嗖嗖的声音和灼烧的痕迹留在天使胸口的战甲上，维恩加尔不明白，他们都如此了，为何还敢对于自己开枪。

他们在坚持什么，自己手下的凡人还有自己曾经看过的凡人大概都没有如此意志，是，他和卡塔昌并肩作战过，却从来没有了解过那些人，只知道他们神出鬼没，难以杀死。

曾经作为士兵的他无法理解，但如今的他是指挥官，在这梦寐以求的位置上，他才看到那些卡塔昌们具有的勇敢，忠诚和他士兵不具备的品质，甚至他战斗兄弟都不具备的品质…

维恩加尔的情绪差极了，他无法形容，那种失望的感觉是什么，他只能把自己的失望挥洒在敌人身上，用链锯剑，爆弹枪，还有那身经百战的技术…

猩红色再次在漆黑的密林中散落，好似紫色的颜料被打散了一地，那些“忠诚”的凡人仆人姗姗来迟，他们可能早在观察情况，维恩加尔从一开始就是孤身一人。

那些仆人单膝跪地，忠诚的擦拭维恩加尔胸口被卡塔昌刀锋划出的痕迹，或热量打出来的坑，却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他们应该代替维恩加尔战斗。

这就是前赤红天使，如今举目无亲的人，而他只希望从自己的仆人嘴中自发的听到一句话，那一句发自内心的评价，就算是阿斯塔特也需要别人认可来塑造自己的内心，坚固那防御。

维恩加尔鬼使神差开口问向自己的仆人。“你是否会觉得我会震撼寰宇，让万物匍匐？”

话语温和，不带多的感情，甚至有点懦弱，但回答他的不是赞同，肯定，而是恐惧和逃避。

“是…我的大人…我的主人，你必然会…”

维恩加尔沉默了，他铁拳挥舞，将那跪拜的东西脑袋打的稀烂，然后嘶吼。“继续行军！”

远处，逃走的卡塔昌们在森林中敏捷如同飓风扫过却安静的像野猫跳跃，等他们回到营地，高举自己战术腰带里面带着帝国标准的旗帜，艾兰拜尔从指挥室中急急忙忙出来。

卡塔昌们，他马上觉得心烦意乱，因为人数不对，艾兰拜尔向神皇祈祷，自己的曾经许诺要照顾他们的，而不是让他们死亡。

“士官，你的战友如何？”

一句话让卡塔昌们微的呆住，他们没想过自己的长官会先说这句话。

“他们…正在拖延叛乱星际战士的脚步，敌人在…前进，大概五百人，普通人类，一名阿斯塔特，装备华丽，但是没有重型设备，方向是…”

卡塔昌士官喘息不稳，却冷静的报告，甚至像自己战友的死亡都是应该的一般，只有艾兰拜尔情绪来的复杂，死亡和战争缠绕他的感觉重新爬到脑袋上。

他不算好的士兵，从开始到现在都不算，他拍了拍卡塔昌们的肩膀。“回去休息，回卡鲁城，士官。”

卡塔昌们马上拍开他的手臂。“我拒绝，长官，我们不能逃离，我们不是逃兵，我们不是你的玩具。”

“我明白你很伟大，我明白你是好人，我明白帝皇的光芒永远照耀我们，但，牺牲是不可避免的，这是战场。”

“长官，你在犹豫什么？”

“你聪明的计划搭配忠诚的生命，就可以击溃如独眼兽人那种可怕的东西，但如今你在犹豫什么？”

“让我再看看，那天开枪击破兽人计划的你，因我知道，你可震撼寰宇！”

卡塔昌们异口同声。“因为，我们相信你，你可震撼寰宇。”

艾兰拜尔抿了抿嘴唇，他不喜欢这个词汇，他不会是伟大的人，却每個人都如此信赖自己。

他向卡塔昌说。“我要你活下去，找到你的生命意义，比如你，他，或者那个正在挖战壕的人。”

“生命不是为了牺牲存在的，先生，成为烈士虽伟大和荣誉，但活下去需要更大的责任和牺牲。”

“死而轻松，我需要你，士官，起码留在战线，为我举起枪，为帝皇，为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