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杨流丹脸色痛苦,一口鲜血吐在了案桌之上,大半宣纸一片可怖的红。
苏一川并不知道,他的事情,连动用了太一阁镇阁的六爻铜钱都算不出来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能云里雾里看见一点方向。
杨流丹心生忧虑。
不过知天命一事,所谓朝闻道夕可死,知与不知,又有什么用呢?事情牵扯越大,越是难算,占卦一事本就是以自身去承担介乱因果的代价,说不好便是几年寿命的损去。
就像是这即将动乱不已的阳川,他杨流丹算到了一个大概轮廓又能如何?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阻止不了的,尽人事,而后听天命即可。
这才是此次时隔数年的太一武会举办的真正目的。
明面上是后辈们的切磋比试,实则是槐州几方势力的会晤。
杨流丹看往门口苏一川离去的方向。
这孩子面有死气,好在死气里掺杂着有一丁点的生机。自己没有说更多,是怕说错什么而导致那一点“生机”也尽数散去,那可就真是必死无疑了。
唯有苏一川自己竭尽全力,才能抓住那一点生机。
之后的几日,苏一川跟随杨流丹去观摩了所谓的太一武会,都是些年轻人,宗师境都少有,苏一川没有太过关注。
不过那云屯郡的裴氏子弟,一手“荡剑”倒是用得还过得去。
此类剑法只是以各种法子将内力在剑身中激荡开来,手法粗陋者不过是能取到一些出其不意增强威能的效果,若是手法精妙者,几次震颤中尽是高深意味,诸多玄妙。
其余几人,中规中矩,无甚亮点。
杨流丹还笑问苏一川,是否要下去力压槐州一众青年才俊。
对于杨阁主这番打趣之言,苏一川只是一笑而过。
四日后,太一武会终于是落幕,各方势力逐渐离开了太一阁。
清晨,天地间雾气还未消散殆尽,略带朦胧。
两道身影漫步在太一阁某处廊亭。
一大一小。
“你们宗主近况如何?”杨流丹双手负于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身边苏一川同样不紧不慢跟着。
“斩龙回宗之后,似有疲惫,不过修养了几日,貌似无甚大碍。”
杨流丹惊讶道:“他连斩龙之事也跟你们说了?倒也真不瞒你们。”
“可你是如何认定我知道此事的?”
苏一川笑道:“只是理所应当罢了。恶龙吞运之事关系到了整个阳川江湖的气运,几大宗门肯定都有察觉。再说了,就算落梅剑林和凌气宗不知道,太一阁有推演天机的本事,能不知道?”
杨流丹满意地点头,这马屁拍的正正好好,有功夫!
“但有一点我是没想到的。”苏一川突然话锋一转道:“斩龙之事居然不是像落梅剑林和凌气宗这样的大宗门来做,而是师父。”
杨流丹眼底露出一丝缅怀之色:“你师父昔日也是惊艳阳川的天才,单论武道修为,或许能与听风涯三先生不相上下。只是之后谁也看不懂他为何突然淡出江湖视野,成了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小剑宗宗主。”
与宋慕雨不相上下?那岂不是太玄境?!
终于得知师父李长风的修为,苏一川大为震惊。
李长风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斩下龙首后,其所化气运四散遁形,我与其余宗主加上三先生一齐出手收拢气运归还江湖,可惜也只夺回赵惟真手中两成中的一成半。”杨流丹隐有怒意升腾:“臭道士赵惟真竟如此胆大妄为。”
苏一川默然,不知道缺少这部分的江湖气运会对阳川江湖造成多大的影响。
“你寻回的那枚六爻铜钱对我太一阁意义万分重大,虽不知你如何做到的。若换了别人,我杨某定要好好问个明细。”
杨流丹道:“你所求之事,我没有帮上太多忙,便算我太一阁上下欠你苏一川一个天大的人情。”
苏一川受宠若惊道:“杨阁主言重了,一川只是物归原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