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办的事,我可都做到了,这下你不会再阻拦我和徐慧真离婚了吧?!”
“不会!”
蔡全无看着贺永强驴一样的脸,嘴里蹦出两个字,没有一点感情。
不过看着贺永强就这么拉着徐慧真,蔡全无有些不忍心。
一个临盆的人,被你这样拖拖拉拉的,有点人性没有。
“贺永强,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先走吧,徐慧真这里,我叫辆车送到派出所去。”
贺永强没有想到,平时闷声不吭的蔡全无,竟然有那么大力气,一下就把自己手扳开。
“你说到做到?”贺永强揉了一下手,问道。
“我是爷们儿!”
“好,要是不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贺永强就出了院子,看他这么急,蔡全无觉得他是怕外面候着的徐慧芝等着急了吧。
帮助徐慧真离婚这事,蔡全无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不过,以他后世的眼光来看,一个男人在春节来临之时,对临盆在即的老婆说离婚,这日子十成十的是过不下去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干脆的和他分了,新社会的女人就是应该有新活法。
外边还有很多五好青年等着她呢,吊在贺永强一颗歪脖树上,何必呢。
“徐慧真,你先在家等着,我去叫辆拉洋车的过来。”
没等徐慧真说话,蔡全无就闷头出了房门。
看着平时一声不响的蔡全无,竟然站在自己这边,徐慧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为自己争取来的小酒馆和这房子,以后就是就是自己和肚子里孩子的生活来源了。
虽然徐慧真手里有贺老爷子遗嘱,但蔡全无帮她争取来的就是不一样。
五十年代,四九城街头,人力三轮车还是很多的,很多车夫依靠登人力三轮车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他们的车费相对很实惠,不但人人都能坐的起,而且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诸多便利。
不一会儿,院子门口就有了动静,徐慧真知道,这是蔡全无找来了拉洋车的。
拿起洗脸盆架子上的毛巾,这毛巾还是昨天晚上用的,到现在都邦邦硬了。
徐慧真将热水瓶里的水倒进洗脸盆中,然后把冻硬的毛巾放了进去。
等毛巾软和了,这水也就不怎么热了。
不过,洗脸还是很合适。
洗好脸,徐慧真还在脸上擦了点蛤蜊油,然后拿起头巾,一边扎一边出门去。
“蔡全无,你陪我一起去吧。”
徐慧真虽然是很坚强的女人,但是去离婚这事,她还是有些胆怯。
“那我再去叫一辆车。”
蔡全无觉得和徐慧真坐在一辆洋车上有些不好。
虽然他无所谓。
“你钱多了是吧?那以后工钱我可要减半。”
“您忘了,减半是我大哥啊。”
蔡全无说了一句俏皮话,就上车坐在徐慧真旁边。
人家徐慧真都不在乎,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再扭扭捏捏的就没意思了。
不过,上了车,蔡全无还是往车边上靠了靠,尽量和徐慧真那好生养的大磨盘保持一段距离。
两人大概有三百斤,好在车夫很有力气,脚程又快,很快就到了宣武区的派出所。
蔡全无紧张又刺激的心,总算随着车夫的手把而放下。
来到派出所,蔡全无也看到好几对男女进进出出的,不过她们的脸上和徐慧真的不一样,都是兴高采烈的。
徐慧真搓了几下冻僵的脸,想让它很快恢复点血气来。
不过,血气没上来,气人的人凑了过来。
“蔡全无,还算你说话算话。”
这话,贺永强原本可是对徐慧真说的,不过他不愿意搭理徐慧真,所以只能对蔡全无说了。
其实徐慧真也不愿意搭理他,这样的人,她一辈子都不想搭理。
进派出所办离婚,蔡全无是不愿意再陪着了。
再陪的话,好像自己就是那个怂恿漂亮小媳妇离婚的人了。
不过……
好像徐慧真离婚的事,就是他蔡全无当的家。
算了,外人又不知道,蔡全无觉得自己这个脸还是能保住的。
至于牛爷……
应该不会多那个嘴吧。
于是,蔡全无就在派出所门口等徐慧真办完离婚出来。
离婚和结婚一样,手续都是有些复杂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问东问西的比较多,结婚的人有结婚证明材料,回答起来倒是干脆。
可徐慧真是离婚的,回答自然是畏畏缩缩的,耽误了一些时间。
可怜蔡全无在派出所外边冻得直流鼻涕,他只能跺跺脚来缓解一下缓慢的血液循环。
和他同样在派出所门口跺脚的还有一个女人。
这女人两个辫子从耳朵后放到肩膀前面来,瓜子脸,白白净净的,比徐慧真还要白。
至少蔡全无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让蔡全无没有想到的事,当徐慧真从派出所出来,这女人也和他一样,向徐慧真迎了上去。
更让蔡全无没想到的事,这女人竟然叫了徐慧真一声:姐。
这下蔡全无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女人就是贺永强嘴里的徐慧芝。
也是因为她,贺永强才和徐慧真离婚的。
看着面前抢了自己丈夫的女人,徐慧真无话可说,打骂都不是,谁让她是自己妹妹呢。
这股委屈,让徐慧真都没地方说理去。
看了徐慧芝一眼后,徐慧真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