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幕拉开。
刚才嘈杂的音乐厅中,观众们瞬间噤声。
没有一个人再窃窃私语。
在这个公认的大雅之堂,观众丝毫不用担心会遇到电影院里被没素质的人打扰的情况。
毕竟愿意来国家大剧院的不过两种人。
一种是懂艺术的。
一种是有钱没处花的。
这两种人,多少都有点端着。
一个个正襟危坐,好像在品鉴一场茶会一般。
与此同时。
指挥台的指挥家,向苏晨抛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苏晨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此时的苏晨。
穿着一件黑色的立领演出服,握着唢呐站在舞台。
年轻俊朗的面容,在一水儿的中老年面孔中,异常的突兀。
舞台前方,错综的观众席。
钢琴家琅琅手中的节目单,《信天游》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信天游》?北西民歌?”
轻声默念了句,琅琅看向台,颇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选择民乐了?
对他来说,这么多年走来,还是觉得西洋乐的发展空间比较大。
看到指挥家和苏晨的互动,琅琅台挑了挑眉。
年纪轻轻就主唱,看来是后台不一般。
看这气质也不知道是哪家少爷。
能用国家大剧院宠孩子的,不是京圈儿世家,就是沪圈儿大佬。
要不然,怎么可能连乐团指挥都要询问他的意见。
一个年级轻轻的小鲜肉?
话说,这个少年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等想起。
下一秒。
指挥台,指挥家手臂高高扬起。
落下的一瞬间,舞台前方传来吴团长用力弹拨中阮的声音。
登登!了登登灯!登灯了个登登灯!
应和着大鼓的声音,音浪一般、律动十足的旋律在安静的大厅中骤然响起。
《信天游》这首曲子,出自北西民歌。
基本是即兴之作,是一段极其随性欢快的曲子。
但其中蕴含的反抗意识掺杂其中,又使得曲子欢快中情绪律动饱满。
听着这样的曲子,苏晨也投入进来。
不知不觉间,他拿着唢呐,步子轻轻迈动,一边走向吴团长,一边身形摇摆步履轻快,摇头晃脑的韵律十足。
竟然是走起来了陕北秧歌!
紧接着,苏晨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羊那肚子手巾儿呦~~~”
“三道道个蓝~~~”
“咱们见个面面儿容易~~~”
“唉呀拉话话的难~~~”
此时的苏晨,一边走着秧歌步子,一边唱着民歌。
合着中阮的弹拨声,一时间整个音乐大厅化作北西的荒漠,嘹亮的歌声带着黄土迎面而来。
但是仔细看,唱歌的苏晨却又站在音乐大厅中央的舞台。
无数个聚光灯打在他的身。
肃穆、典雅。
……
台下观众一懵。
等等,不应该是交响乐吗?
这步伐,这歌声,你确定这是在国家大剧院里开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