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在转。
悬浮的气旋依旧在转,两条蚕在气旋里吐纳,体内的颜色在变化,时而黑,时而红,时而蓝。
每变化一次,蚕就发出痛苦的厮叫,叫完,还吐出一丝唾液。
宛若有指引一般,唾液飞向一小瓷碗。
吐纳中。
瓷碗渐渐装了小半碗,蚕像是被剥皮一样,剥去一层层外皮,仅剩红蓝两点光芒。
地下室的空气渐变冷了,红蓝光芒外凝结冰霜,结成两粒黄豆大小的药丸。
寒气从药丸飘散。
方涯拿一个木匣装好,划破手指,血液一点,血在衍生成咒阵,封住药丸的力量流逝。
他把木匣放在神案上,看向仅剩的头发,手微张开,心火在烧。
来自欧克和席拉的头发飞上手掌,烧起。
头发没了,一缕黑气现。
黑气沉入小碗内,方涯在念动咒语,反手虚按小碗之上。
降气法力在缠绕上小碗,动了,唾液动了,就像是有东西在搅拌一样,黑气和唾液,降气法力,三者相容。
半小时后,一碗半凝固的液体新鲜出炉。
同样,方涯放到神案上。
到此刻,情人降已经算是炼制好了,只等欧克收集好裹尸布,他拿到报酬后,再制作两个人偶,由他施法下降,这就算是大功告成。
他打了一个哈欠,有些累。
来到女尸上方,他伸出手来,轻割一道伤口,落下七滴血珠,多一滴不行,少一滴也不行。
他需要与女尸建起联系,血珠融入黑手臂。
首尾相衔的阴阳双蛇,脱开,各喷一口阴阳气后,又再一次化作衔尾蛇一样。
灰雾在上下翻滚,发出滋滋声。
离开地下室,洗涮一番,上床盘膝观想,阴气珠悬在半空,一缕阴气从珠子飞出,缓缓进入方涯的身体。
......
下午五点,信猜家。
一个中年人,双目有神,带着名贵手表,沉着脸色,走入宅邸,他是这座宅邸的男主人‘坤雄’。
走出迎接的佣人说道,“夫人在等你,老爷。”
龙帕点点头,走向大厅。
“爸。”信猜小心谨慎的喊一声,他也明白闯祸了,不敢去激怒坤雄。
“坤雄,情况怎么样,大师的回复是,他能不能救信猜。”
美妇人很关心信猜的安危,她只有信猜这一个儿子,她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跟大师视频通话了,大师没有说什么话,但他的脸色很难看,叫我带信猜过去他那里一趟。”
坤雄责怪地看着信猜,他有点气恼,这个自己生的儿子净给他找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擦屁股。
这眼神,看得信猜低下头。
“唉,护身物呢?”
信猜拿起木盒递给坤雄。
坤雄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重新递回去,说道,“把它戴起来,跟我走吧。”
他转身向外走去。
信猜带上骨蛇坠,紧步跟上。
大门外,一辆休旅车在等候,两人一同上车。
车离开,离开小区,顺着车流,向郊外远去。
另一边,法丽莎家。
法丽莎好奇的看着骨蛇坠,她一点也察觉不到骨蛇坠的力量,只觉这是普通的骨质,普通蛇形样式的吊坠。
“爸,这是堪比高僧的开光法器,是不是真的?”
坐在一旁的中年大汉,鼻挺很高,背有些驼,一脸宠溺的看着女儿,眼神却流露出担心。
说实在,他也不清楚骨蛇坠的底细,但他咨询过他交好的降头师,给出了让他放心的答复。
“你不也是听到木柩大师的话,这是降头师施过法的开光法器,能够挡住普通猛鬼的攻击。”中年大汉说道。
法丽莎摩擦一下骨蛇坠,连道,“真是想不到,一个未成年竟有这样的本事,而且这个世上还有鬼,有降头师。”
“女儿,这次碰上了,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世界可不简单,能人异士绝不是传说,希望你这次能平安度过,明天我还会去帮你跟木柩大师求一道保险。”
中年人郑重告诫。
他是接触过神秘界,那并不是一个善良的圈子,他也曾拜托过木柩大师做一些事情,明白神秘界一员,许多观念都与普通人不一样。
“爸,那你能不能请木柩大师,去收了那鬼,那么我就安全了。”法丽莎说道。
中年人摇摇头,说道。
“女儿,你把人心看得太简单了,一个未成年会在晚上跟你在同一地方相遇,没有鬼才是怪事,据你的说法,木柩大师跟我说过,在公交车上,你身上极有可能他的降头术,他才能跟踪到你,所以明天你要跟我走一趟,去找木柩大师。”
法丽莎脸上一滞,“太可恶了,年纪这么小,心肠就这么歹毒,他是想要干嘛。”
“大师说了,估计那个小降头师是看中了恶灵婴,他不能出手,否则得罪小降头师,就怕会牵连到你。”中年人无奈的说。
父女两人还在交谈,主要是中年人在给她灌输一些关于神秘界的事情。
休旅车驶出郊外,路灯昏暗。
良久,一座不出名的山,一座在普通人不出名的寺庙,渐露出苗头。
山不高,只有百米不到,远远望去,只有模糊的寺庙影子。
顺着弯曲旋转向上的道路,休旅车来到寺庙前。
现代的寺庙,没用灯笼,大门口上的屋檐装了一盏白炽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