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而力不足是无能的表现,也是最煎熬人心的。
顾言眼睁睁的看着不明所以的人心甘情愿的往里跳,更是一种巨大的煎熬。
因为,他无能为力。
好几次顾言都想把这些伎俩公之于众,却被王彦严厉的呵斥了一顿,从他话里顾言明白。
这些自称不利俗世之人却与俗世纠缠颇深,他们不光放高利贷,他们的手已经触碰到了朝堂,他们已经和朝廷内的每个官员都纠缠在了一起了。
这里面牵扯的利益太深,妄想阻止他们的人都不会有个好的结果,顾言这个半大的孩子更是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顾言趴在墙头看了三天,这三天也认识了很多的老和尚小和尚,也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
晚间,顾言心烦了,不想看了,就准备回家看看母亲,这是答应母亲的,不能食言。
后湖边上的柳叶已经长得很可观了,翠绿翠绿的,很好看。
徭役结束后母亲依旧在菜园里面忙活,她要种莼菜和萝卜,家里就剩这块地了,目前恨不得把每一寸都用上。
今天母亲没有等候在门口,而是站在门口和一个和尚闲聊,看到顾言走进,和尚伸手想摸摸顾言的头,被顾言歪头躲过。
和尚的手明显的僵了一下,悲天悯人的笑容也僵了一下,指了指顾言,对顾言母亲说道:“这孩子趴在墙头看了四日我佛,是一个与我佛有缘的!”
母亲笑了笑,道个万福:“这孩子跟着我吃苦吃的够多了,借大师您吉言,希望他日后能够平平安安!”
本以为聊天会因此而止,不曾想这和尚却语出惊人:“这天下已经乱了,这场灾祸也只我佛门能帮助他消弭,不如让这孩子跟我与青灯之下,好平安过完此生。”
这一句话不但震惊了顾言,也彻底的把顾言他娘给吓住了,她一把把顾言搂在怀里,惊恐的无疑的喃喃道:“不,不,不,……”
“顾晨氏,这是这孩子的机缘,我佛慈悲,不愿见你受苦!”
顾言挣脱母亲的怀抱,举起拳头用尽全身的气力,一拳砸在和尚的肚皮上,和尚应声而倒,面容痛苦纠结,他想叫出声,可偏偏就不能出声,出声了,就维持不了高人的形象了,这是他吃饭的本钱,这个他还是懂的。
这时只听顾言说道:“如果挨我这一拳你安然无事我还真会相信你,可你看啊,你挨了我这一拳你也会疼,你的神佛也保佑不了你,它们连你都保佑不了,它们怎么又有空来保护我呢?”
“世人皆虚妄,人身难得,佛法难闻,珍惜当下,南无安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
“你也就这时候会说这种玄而又玄的话,看你表情我就知道,你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你今儿来找我,无非就是来探我的底,说白了就是看我好不好欺负。
傻子都知道我蹲在墙头看了你们几天已经成为了你们寺庙的奇谈。
我以为你们会晚几日来,没想到你们养气功夫这差!想把小爷搞成和尚这样的借口都用的出来,看来你们真是嚣张惯了,人家拍花子还给两块糖呢,你这全凭一张嘴,打的好算盘!”
和尚哆嗦了好久才站起身,他眼睛满是宠溺的失望,他娘的真像是一个高人啊!
他是真的失望,顾晨氏是庙里的常客,每年香火不断只为求一子,他这次出马原本以为是手到擒来,可未成想这个妇人一句话不说,倒是这个顾言,先前听说很厉害,还有些不以为意,今儿挨了一拳才彻底明白一切都与他想的相反。
骨头应该断了,火辣辣的疼,五脏也受到了不小的伤,这小子好大的力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