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堂而皇之地强闯京兆府,衙役们慌忙向内通报,很快,六曹所有当夜值守的执刀和衙役们全都赶来,将卢琨围住。
卢琨环视一圈,丝毫不在乎周围这群乌合之众,再次高声怒喊道:
“苏鹤!汝这匹夫,不敢现身乎?”
偏院里,苏鹤捧来一手水拍在脸上,总算是清醒过来,听到了卢琨的叫声,心道不好,立刻藏在一扇门后,透过门缝偷偷观察外面。
卢琨见苏鹤一直躲着不出来,更加怒不可遏,飞起一脚直接踹碎一间房屋,嘴里仍不断吼叫。
他这副模样,苏鹤更不可能出去,望气术一看,就知道卢琨是内视境大成的武修。
这出去就是找死啊……
苏鹤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虎,真的强闯京兆府衙门。
躲在门后,他也不着急,反正自会有人来收拾卢琨的。
果不其然,在卢琨第三次打砸屋舍后,六曹的各个搬血境武修匆匆赶至,其中也包括法曹的刑房管事和牢房典狱。
刑房管事很明显认得他,于是皱眉开口道:
“卢郎君,你若与苏参军有什么恩怨,可与其单独相商,怎能破坏京兆府衙门?这可是重罪!”
卢琨一阵冷笑:“京兆府衙门?值几个钱?某宰了苏鹤那个小崽子之后,自会把钱送来!”
兵曹一个官吏闻言大怒,单手指着卢琨破口大骂道:
“姓卢的,别仗着范阳卢氏的名头就自视过高,你不过一个白身,哪儿来的胆子强闯官府!”
“再不退去,把你拿了移交大理寺,按律问罪,至少也是流放三千里!”
卢琨双眼幽光一闪,纵身掠至他身前,内视境大成的气血之力爆发,一掌拍到官吏身上,官吏当即被恐怖的劲力打飞出去。
官吏的身体直直地朝后撞破开三道墙,才无力地吐血倒地,性命垂危。
其余六曹修士皆愤然不已,卢琨下手竟如此狠辣!
苏鹤也吓了一跳,心知此人是动了杀心,这是不计后果也要杀了自己。
门外,卢琨冷怒的眼眸充满戾气,看着倒地将死的兵曹官吏,心生一计,冷声道:
“苏鹤!你若再不出来,我就将京兆府之人一一打残打废,再逐个杀之!”
刑房管事沉声道:
“诸位,不能再放任此人肆意伤人,我等合力将其拿下,如何?”
“好!”
“不能让姓卢的太嚣张!”
“打死他个龟孙……”
六曹修士们同时出手扑了上去,合力与卢琨交战,可惜搬血境与内视境差距太大,战斗刚一开始,就有一个修士重伤倒地。
又是几招过去,法曹的牢房典狱也被一拳锤飞。
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卢郎君,请住手罢。”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京兆尹孟温礼正抬脚从令尹偏堂走来。
苏鹤惊讶不已,孟温礼今日下衙后也一直在衙门里?
卢琨收手,冷声道:
“原来是孟令尹,你麾下法曹参军苏鹤伤了我侄儿,今日又抓了我卢氏府内护卫,阁下作为他的上官,也难辞其咎吧?”
孟温礼微笑道:
“卢郎君何出此言?卢小郎君之事早有公论,依律处罚而已,何来伤人之说?至于卢氏护卫,我却不知,不如把苏鹤唤来一问。”
说着,孟温礼就向法曹偏院的方向喊道:“苏鹤,出来吧,跟卢郎君解释一番。”
有孟温礼坐镇,苏鹤的腰板当即就硬气了,施施然从门后走出,依次向孟温礼和卢琨行过礼,彬彬有礼道:
“卢郎君所说护卫?某实不知,今日只遇到过一个对我行刺的刺客,现已抓回法曹,卢郎君,卢氏家规严厉,应该不会有刺客吧?”
卢琨泛着寒光的眼睛死死盯着苏鹤,声音略微嘶哑道:
“孟令尹,我今日要打死此人,明日,卢氏在京城的所有人会亲自登府向你赔罪,还请见谅。”
此话看似商量,但事实上再拿卢氏在京城的所有人压孟温礼,有深深的胁迫之意。
“不行。”
听到这样的答复,卢琨有些愕然,看向对方。
“那孟令尹是什么意思?”
孟温礼依然是一脸微笑,声音也还是那么温和,只是话语却变得不再那么友善。
“苏鹤是我京兆府官员,有什么罪都应该是大理寺来审,何时轮到卢氏人裁决,更何况他并无罪责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