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芸玲道:“法阵之事,道友了解不多,但冥山派以术法繁多扬名,道友身为冥山弟子,对于禁法符箓相关,想来十分清楚。”
“而这法阵手段,说来也是符箓之道演化。具体相关,一言两语不好说清。不过道友可以把这布置阵法,当成是祭炼法器一般的存在。”
“法器以符箓禁制为本,阵法亦是如此。只不过相较于法器之流,是以灵材为基,承载禁制,衍生奇异,阵法讲究要更多些罢了。”
“法阵之流,多以法器、道兵为基,或是结合山川地势,或是结合环境气机,从而影响一方天地环境,或者凝聚出什么神异意象,由此演化出许许多多玄妙手段。”
“只这般空口白话,道友或许难明此中真意……嗯,便用我师如今要布置的这火禽大阵举例罢。”
“这火禽大阵,便得以八百火禽道兵为基,合运九杆火禽幡,方能布置。阵法布置之时,须得使这八百火禽道兵,分立八方,每百人为一队,每一队又得有一人持一杆火禽幡引导气机。待得八方站定,炼阵之人,持主幡一摇,勾连其余八杆火禽幡禁制,便可催来精火云雾,演化万千火焰灵禽,方圆笼罩。”
“阵势一成,火雾积云,有焚山煮河之功。阵中生灵,如无强横护身法器,或是厉害修为,抵不过一时三刻,便要化作焦尸。”
韩纪似懂非懂。
他大概弄清楚了阵法解释,但转眼再看那边似乎正在给赤火营兵丁身上甲胄绘制符箓的风雀子,又有些不太明白起来。
按照许芸玲的说法,这火禽大阵威能不俗,但条件也很有些讲究。
光是那道兵,就须得八百之数。
且不论赤火营的兵卒,是否能做来对方口中道兵,单说这数量,也是不够啊。
许芸玲似乎明白韩纪想法,解释道:“真正的火禽大阵,自然是极难布置的。不说那八百火禽道兵,还得专门豢养,火禽幡亦是我派镇宗法器,轻易不好离开山门。只说九杆火禽幡的主掌,便非积累深厚之人不能担任。”
“我师布置之火禽阵,其实是粗略为之。”
“他老人家此番出行,带了一杆火禽幡,专是用来对付三禽三火扇的。只不曾想,寻得那狐妖踪迹后,这妖孽却是藏入了眼前这座乱石山中。”
“这山中颇有一些洞穴山隙,这狐妖藏身其中,真要细细搜查,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于是老师才想着将运用阵法之威,逼那狐妖现身。”
“眼下老师计划,是要在四百赤火营兵身上,画下火禽灵符,充作道兵之用。届时他老人家再以火禽幡为主,联合自家仿照火禽幡所炼的四杆朱雉焰灵旗,当能勉强运用几分阵法玄通,引来火云精雾,烧炼此峰。”
“届时那妖狐再是能藏,也受不得这热气。只等它冒出头来,自然便好擒捉了。”
这一番话,只叫韩纪一时感觉大开眼界。
凭借前世记忆,今生练法见闻,他对此世修行法阵,不难生出些猜测,但也没想到,居然有这种种玄机。
‘好家伙!焚山煮河,冥山术中所载禁法,比起人家这阵势手段来说,真也差了太多。我若是能掌得这般手段,那该何等风光?’韩纪心下感慨不已。
只是还没等他幻想出自己掌握这等大阵与人斗法的景象。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老者声音:“芸玲,你且带那冥山派的小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