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10、第110章(1 / 2)嫁给表哥之后首页

七月十八, 宁王赶至易州, 在此之前,他已给徐皇后送了一封情文并茂的回信。

至此, 挟小朝廷的淮阳王放下身段,和其余五王结成讨逆盟军, 备战紧急进行中。

七月二十五, 淮阳王发檄文, 痛陈逆王数十年来重重不臣及大逆不道。

六路盟军发兵, 穿上原的有, 绕燕岭的有, 沿盘水而上的也有,从各方汇聚于上原, 兵锋直指西河王占据地域的腹地。

西河王统精兵二十五万,于上原西南安营扎寨,占地利以狙盟军。

互相观望了小半月,双方开始试探性.交锋。

其实要说优势劣势, 盟军消耗至今,兵力仍胜敌方一倍,只可惜这里头水分却有些大, 许多只求自保不作为的州府小藩王, 即使作为主力的六王,心也是不齐的。

西河王率二十五万精兵,兵力虽处于劣势,只却万众一心, 如臂使指,且还占地利之便。

这么一时下来,双方实力看着竟差不多,频频碰触的战事持续半月,各有输赢,并无哪一边能占据上风。

又频繁几场短兵相接后,胶着不下,于是双方都暂安静下来,上原上空的气氛渐渐沉凝,酝酿着一场大战。

盟军大营的东大营,宁军驻扎之地。

“接着这一场大战,怕是不大好啊。”

去中军大帐议事回来的宁王傅缙贾泗几人掀帘进帐,脸色俱沉凝,贾泗坐下长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势力一多,心思就多,哪怕大家都抱着重重打击西河王的目的,在战策上的分歧,还是非常大的。

这几天吵吵嚷嚷的,才勉强定下进攻防守的策略。

人心不齐,都防备吃亏折损实力,这是真真是一个致命伤,傅缙对宁王道:“殿下,看来我们要预备退路了。”

宁王点头:“没错。”

他问傅缙:“承渊,你有何想法?”

该琢磨的,傅缙这几日都琢磨过了,所以他在中帐议事时,极力争取宁军排兵于左翼。

“左翼挨着长阴山,地势复杂,我们可从此处设法。”

傅缙摊开上原一带的详细地形图,在其中一处一圈,他们来了谨慎之心一点都没丢下过,上面有很多哨兵打探回来后新详细补充的地方。

众人聚拢过去。

楚玥也是。

傅缙身边本站着陈御,陈御见她来,便往侧边让了让,将傅缙身边的位置让给她。

楚玥眨了眨眼睛,便站了进去。

地形图不小,但奈何人更多,站得挨挨挤挤的,陈御虽尽力给挪了位置,其实也就是个小间隙而已,这位置,也就够楚玥侧身挤进去。

她是个女的,这么挤有点顾忌,但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但下意识的,她努力挺胸收腹,尽力和陈御的胸膛拉开距离。

努力和陈御拉开距离,那就自然而然往傅缙那边靠的,柔软的胸腹紧紧贴着他臂膀上的甲片,冰凉冷硬。

傅缙侧头,瞄了她一眼。

她正好仰脸,两人便四目相对。

楚玥微微一愣,微笑点了点头。

傅缙没什么反应,目光一接触,便移了回去,表情也不见变化。

楚玥并未在意这些,两个多月下来,该收敛调整的她已调整妥当,一切顺其自然,强求不得。

她也专注看向地形图傅缙所指的地方。

“长阴山乃燕岭支脉,只山势却和燕岭多有不同,沟壑众多,据探,是有几处可通往其他地方。”

这是哨兵们一个月来马不停蹄的努力成果,已探明,是有几处能离开上原通往其他地方的,有宽有窄,有崎岖和稍平坦,但好歹人马能走,可供大军穿行。

傅缙食指在地形图上连连轻点:“这处通往渠州方向,这处是通往离邑的,还有这两处,分别通盘水中游和下游。”

不知届时战况如何,所以暂还不能确定最终路径和遁离时间,他要求所有人,把地形图记熟,以便届时随机应变,听令即行。

诸人纷纷表示明白,楚玥等人先让一让,让陈瓒樊岳等领军的将领先记,他们慢一些无妨。

楚玥退一步,恰好傅缙也退,铠甲上的甲片坚硬,摩擦得她有些生疼,可惜大庭观众之下,也不少上手揉。

楚玥看了他一眼,傅缙却没看她,望过去见他唇角微抿,神色严肃。

她也没刻意多看,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依次把该记的都记下了,宁王和傅缙分别嘱咐了几句,正要命散了各自下去准备,不想,却新得了一报。

那哨兵队长入得帐内,眉心拧紧,禀道:“这两日,哨探多出不少。”

这不稀奇,盟军也往西河王营寨附近增遣的哨兵,唯一异常的是,“咱们东大营这一边,似乎尤为多一些。”

他补充:“长阴山里头的弟兄报,发现了些不明稍探的痕迹。”

也有人盯上长阴山了?

谁?

盟军内其余藩王?

只结合东大营一带哨探格外多的讯报,傅缙更偏向的是:“西河王?”

宁王贾泗等人也想到了,陈御皱眉:“这西河王不是盯上我们了吧?”

众所周知,西河王战术一贯是锁定一个目标,其余的都尽数轻拿轻放,只专注全力打击此目标。

第一回合的目标是赵王周王,第二个回合是淮阳王,西河王有骑兵数千,精兵强将,于是,这两者无一例外遭遇重创。

樊岳眉头也皱得紧:“不会吧?”

为了防止过早被盯上,他们一直尽力低调的,目前虽说此消彼长,但宁王看着并不比赵王周王显眼,况且前头还顶着一个淮阳王。这位拥有小朝廷得诸州诸王依附,看着依旧实力凌然众人的。

傅缙眉心紧蹙:“未必不会。”

要是这样,明日一战会很凶险,需慎之又慎。

他当即令:“启动西河军内所有暗棋,一旦有变,不计一切代价往外传信。”

……

傅缙判断没失误,西河王还真锁定宁军为这一战的主要打击目标。

章夙很早就盯上宁王了,随着讯报越收越多,他对宁王渐渐由不太在意,上升到一个需要谨慎对待的对象。

“先取兴州,再取彬州易州,后二者呈掎角之势,和后方的兴州互相呼应,极其稳妥。后又当机立断控制盘水的兴州至骆县一段南岸,粮道改水路,接着,就是大肆运输囤积。”

章夙眯了眯眼:“这一步接一步,决策英明,当机立断,完全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眉目间闪过厉色:“不能继续让其成长下去了,宁王不除,他日必成心头大患!”

众人心头一凛。

该看的讯报,这几日也已经仔细看过了,西河王合阳侯等人却是一惊。这个宁王,不声不响的,从一个孱弱不起眼的角色,已快速成长成一个不逊汝阴东阳二王势力,甚至,不必大败后的赵王周王差多少。

合阳侯申信点头:“令伯说得对,这宁王需尽早扼杀!”

“没错。”

西河王颔首,问三子:“令伯,你有何良策?”

章夙看向悬挂在一侧的大幅地形图,冷冷道:“盟军心不齐,宁王必生退意。”

他虚虚一指:“他们避争取陈兵左翼,走长阴山!”

章夙眉心微微一拧:“长阴山沟壑众多,我们需从长计议。”

……

酝酿已久的一场大战,在九月初二拉开帷幕,两方大军陈兵于野,旌旗漫天,黑压压一眼望不见尽头。

事后楚玥回忆这一场战役,是惊险频频,令人心惊胆战的。

开战前夕的当时,楚玥是立在盟军左翼的斜后方,也即是宁军的最后方。她身边还有贾泗陈御等人,悄然无声被护到这处隐蔽的山坡。

大军一旦退,他们可以马上汇合进去。

九月仲秋,清晨的风已带上寒凉,山坡上露水甚多,水汽弥漫的上原,放眼过去,一层迷迷蒙蒙的白雾。

只饶是如此,楚玥还是能看清楚整个新覆盖上的黑压压颜色。往西一望不见尽头的是盟军,能勉强通过服饰颜色差异隐隐分辨;往南,则是连绵不绝的西河大军。

连雾气都被驱赶散了许多,金戈铁马,整个上原的空气仿佛凝滞了。楚玥是第一次身临这么庞大的冷兵器战役,她很紧张,呼吸都重了几分。

其实不止是她,贾泗陈御狄谦等等立于高坡上的人,个个神色凝重,紧紧盯着下方。

一缕金红色的阳光刺破晨雾,骤一声金鼓大鸣,鼓声隆隆越来越急促,到了一个最高点,一声如雷呐喊震撼楚玥的心脏,她见对战双方骤向彼此掩杀过去。

那种声音,撼动人的灵魂,楚玥心脏“砰砰”直跳,她全神贯注盯着,关注战局发展。

她注意到,已方的宁军全程都是胶着在一起的,不管敌人如何冲刺,都不曾分开,圆阵矩阵变幻及时,既拒敌,也牢牢占住左翼这一片地方,未曾远离过。

这一场大战从清晨到下午,日已西斜,骤身侧的陈御高呼一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