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人夫人们打断了杜蘅的回忆,拿着金银盘,里面盛着金钱、银钱、彩钱和枣子、花生、桂圆、莲子等寓意美好的杂果撒帐。
边撒还边唱念着:“撒帐东西南北方,百无禁忌姜太公,桂子兰孙联科甲,荣华富贵喜苍苍……”
接着,一盏青玉的合卺杯上场,杜蘅和薛斐白二人面对面喝完交杯酒之后,抬头的刹那,二人的目光撞到一起。
杜蘅本身不爱笑,为人冷感和人有距离感;长相上骨骼感重于皮肉感,五官显得有些细锐锋利;如今打扮的这样喜庆,倒是冷被艳大大的削弱,让这两种气质,糅杂的无比和谐。
可是薛斐白却刚好相反,澄澈的像小鹿般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编贝似的牙齿、清凌凌的笑容,真的好似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少年郎。
杜蘅不知薛斐白这般看着她有什么想法,她只觉得薛斐白穿女装一定很好看。
他们吃过半生的饺子后,薛斐白去了前面厅堂喝酒去了。
这边的杜蘅,先是卸了大妆和那顶沉死人的凤冠,换上了家常的衣物。
换好后,那厢已经准备好了席面,婆子说,这都是少爷吩咐的,让少奶奶先吃,不必等他,他估计还得很久才会进来呢。杜蘅自在的点点头。
薛斐白带着一身酒气进来的时候,看着的就是沐浴过后,一袭长发散开的杜蘅,她就这么一身家居的穿着,半倚在床上看书,龙凤花烛映在她不施粉黛的脸上,给她精致冷感的脸上带上一丝靡丽的光晕。
薛斐白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番,他靠前,离杜蘅很近很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沐浴后的花香,声音略有些哑的问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左不过从你架子上拿的书罢了。”杜蘅说完,轻轻把书阖上,搁到一旁的架子上。
坦白讲,在薛斐白知晓他这个未婚妻深藏不露之后,屡次吃她的暗亏却越想与她接近,这是否就是俗称的贱?
她往常模糊的容颜变得愈发深刻,自己最后甚至到闭着眼都会想起她的模样。
他从未想过他会成婚,即使成婚也只是为了成婚,甚至之前为了不成婚而想要做掉杜蘅;没想到随着他们二人的相处,他竟越发幻想起婚礼,甚至开始着意筹备婚礼……
当他那日知晓杜蘅商量婚礼的时候都没有听,差点把他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今日的欢喜也是出自真心,这么多年的茕茕孑立似乎快要终结,有一个他看得上也喜欢的姑娘会因为一纸婚约而常伴他左右。
这当然,是喜事一桩。但是,眼下似乎有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刚才在礼堂,你知道你盯着我大哥看了很长时间吗?”薛斐白噘着嘴说。
有吗?杜蘅回想了一下。“可能吧,怎么了?”
薛斐白被这无所谓的态度气炸了毛:“怎么了!你说怎么了!那是你大伯唉!你是他弟妹啊!你要是喜欢他那就是不伦啊!”
杜蘅奇怪:“谁说我喜欢他了?”
薛斐白叉腰:“很多佐证!……”
然后薛斐白洋洋洒洒的说了她总是瞅着薛斐卿露出那种伤感的眼神,薛斐白解释为“爱而不得”;还有就是他们初初合作时他领她进了薛斐卿的房间,她露出的破绽和筛子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