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身白衣近，林嫣才松了口气。

“丹炼成了？”

“事办好了？”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又同时笑出声。

林嫣咯咯笑着，犀利的美人脸多了娇憨：“想不到，我竟然会和你心有灵犀！”

“有什么不好？”少年笑意还浓。

“没什么不好。”林美人收了笑，“我还以为谁来，害得我两股战战。”

“有吗？”少年刻意去瞄了眼林姑娘的下半身，香初峰特制的峰内门服，藕色飘逸襦裙，随着身体的移动微微晃着，一种韵律美。

根本不见一丝胆颤。

依林嫣的姿色，即便两股战战，那也是我见犹怜的。

“漂亮的女人总是爱说谎话。”少年总结道。

“你怎么知道？”林嫣晃着手中玉瓶，发出龙虎丹轻碰瓶壁的叮咚声，甚是清脆。

“因为我也爱说谎话。”颜玉笑了笑。进入亘远大陆以来，这样那样的原因，她说过的话，真没几句是真话。

古怪地上下左右一番打量，林美人不确定道：“难道，你是女子？”

颜玉笑而不语。见林美人收了玉瓶，问道：“几颗？”

自己炼的丹竟然不知道成丹几颗，林嫣心里直翻白眼：“八颗。”

“还凑合。”少年点了点头，视线落至角落里的火灵，“小寒，墙角蹲得很舒服吗？”

被剥削过的寒火顿时一激灵，连滚带爬，缩小形体，跳将至少年摊开的掌心。糟糕，它好像忘了第一时间接驾，这魔性主人，该不会又想什么法子整它吧？

“没，没呢。”颤颤危危传音。

“你怕什么，你家公子又不吃火灵。”少年扬了扬唇，手指微动，晶莹一闪，一小堆极品灵石刚出现，啊呜——，寒火只是张了张嘴，一口吞了。

“八颗龙虎丹，表现还行，先去养着吧。”

掌心中吞了灵石的寒火没有动。

“怎么？”颜玉挑了挑眉。

“我能这样跟着你吗？”寒火弱弱地提议。少年的识海里有妖狐的霸道刁难，丹田里有降灵剑的冷嘲热讽。这两处，它都是难堪的外来者，势必遭受土著的欺负。无论哪一处，它都不想呆。

“不可以。”少年看着掌心的火灵，慢慢收拢五指，仿佛轻轻一握就能捏灭了它。实则，真要灭了它，根本不需少年任何动作，只一神念足矣。

扭捏地抖了抖，寒火轻声道：“我还是不想去识海，还有那丹田。”

“如果你有更好的去处——”少年拖长了音，那面目平静，只是声音冷了几分。手中的五指只差一线，便要紧握成拳。

林嫣表示不理解，人人恨不得供起来的火灵，这少年不知珍惜也就罢了，偏生还这样对待，好像那火灵欠了他多少债似的。这一拳之势，是想捏爆这可怜的灵体吗？

“它刚刚帮你炼完丹。”林嫣帮着求情。

“炼丹是它的本职。”少年面无表情道，又看向掌中的寒火，“想好了吗？”

没有回应。

腕经一动，五指已成拳，严丝合缝。

林美人的水眸里是不忍，又是可惜。

掌中一空，一丝极寒直入腕脉，瞬息延至手臂，紧接着胸腔，然后周游全身，窜得少年忍不住一哆嗦。待全身经脉都浸了凉意，那蠕蠕而动才停止在右手腕内侧。

一坨圆滚滚的蓝，游离着淡淡晕晕的光，与白玉肌理合二为一，仿佛美妙的刺肤。

原来墙头草也会有倔强。

“我觉得这里更好。”寒火小声地传音，“可以吗？”

面对寒火的选择，少年没有恼怒，相反，心情有些不错，爽快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