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医的发展说起来可笑,西方医学最开始是由理发师这个职业延伸出来的。
因为那个时代的人认为手上沾染鲜血是污浊的,所以除了理发之外,理发师业余的时间还可以在患者的身上动动刀,进行一下知识的扩展,想想都觉得恐怖。
你能指望一个剪头的那天心血来潮在你肚子上来一刀探究一下身体里面的构造?
不过大家都是拿刀混饭吃的,也不应分出个三六九等,不会理发的医生就不是一个好屠夫,这叫做歧视,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
既然理发师都可以临时担任起医生的职责,苏萱小时候也是跟外婆也学过一段时间如何剪裁衣服的,勉强算的话也是拿刀混饭吃的一员,所以自己如今拿着急救包里面的手术刀在老牛这些亲卫的身上开几个口子,应该跟枉顾人命扯不上关系。
这些亲卫的伤口已经被酒精清洗过,手术刀也用酒精消过毒,原本心里面还有些慌乱,但当第一刀下去后,苏萱便诡异的忘记了一切,大脑自动屏蔽的所有杂乱的思想,眼里面只有略一用力就向外流出脓水的伤口,不一会便满头大汗,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累的。
孟娘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用干净的麻布不断擦拭苏萱额头上的汗水,以免苏萱被汗水模糊了视线。
一块块坏死的组织被苏萱割下来扔到一旁的木盘里,苏萱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稳得出奇,没有一丝晃动,缝针的时候还有心情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
“嗯,很丑!”
没办法,本来针线活就不过关,勉勉强强将伤口缝合的算看得过去已经是极限了。
用酒精在伤口的周围擦拭了一圈,苏萱用在热水里煮过的麻布将伤口重新包扎好,面前这这个亲卫小腹上被人一剑开了一个大口子,运气不错,一根肠子都没伤到,否则就等不到自己来救治了。
许久后,苏萱松了口气,终于直起来有些发酸的脖子,脖子里面‘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已经开始生锈,外面的天色变得昏黄,忙活了一个下午,这十六个亲卫身上的伤口终于全部处理完毕。
至于能活下来几个人,那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说实话,人命真的很脆弱,就连天气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可能危及到一群人的生命,人活着说到底就是一个跟老天争命的过程,所以初生的婴儿大声的哭泣,代表着他们知道人生这一场历程必定不会容易,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苦难。
躺在床榻上刚刚经历过酷刑,一脸苍白的十六个人,就代表着十六个真正的战士。
今天,自己终于对战士的坚强有了一个真正的认识,硬生生从身上往下挖肉,一刀刀下去割掉所有腐烂的组织,直到漏出正常的鲜红色,除了死人没有人能轻易承受得住这种痛苦。
一个个刚刚还在庆幸自己终于清醒过来,身上的温度有所降低,症状最轻的两个在苏萱进来的时候还有心情跟马老三笑着打个招呼。
下一刻,便面临一生以来最为恐怖的酷刑。
没有麻药的前提下,原本一个个虚弱的说话都没有声音,在痛苦的刺激下强壮的马老三都按不住他们的一个胳膊,四个强壮的士兵才能将原本濒死的人勉强控制住,让苏萱顺利的进行下去。
但是即便挣扎的剧烈,这十六个人一个个都在紧咬着牙冠,眼睛瞪的浑圆,其中血丝弥漫。从清醒痛到昏迷,然后从昏迷痛醒,从头到尾重复数次,疼的身子都在抽搐,却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直到苏萱宣布结束后,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般,湿透了刚刚换上的干净衣衫,重重的跌回到床榻上一脸的解脱,安稳的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为何,看着这十六个经历了非人一般的磨难,沉沉入睡的将士,苏萱心底突然替大唐生出了一种自豪。
有着如此多悍不畏死的刚强将士,整个大唐的兴起已经是必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民族能够挡得住由这群强大的将士所组成的钢铁洪流。
任何不自量力的家伙都被如同螳臂当车一般被这股洪流轻易碾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