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龙微微一笑，说道：“怎么？高掌柜，这就怂了啊？”

高掌柜转而笑了起来，苏易龙看到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镇定自若，“臭小子，你不要自作聪明了。首先，你没有审讯资格，而且我也不是犯人。你这样五花大绑我，一旦到了天亮，衙门里都传了这件事，你收不了场。第二，我没有杀人，你也没有证据。你能耐我何？两个家伙串供诬陷我，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劝你们最好把我放了，不然……哼！有你们好果子吃！”

苏易龙跟刘国梁对望一眼，曹公露出深深地担忧之色，虽然有司马亲笔签字的拘捕令，但眼下只有黄光明和谢小龙的供词以及关于这两人杀人的证据。

高掌柜有很大概率可以全身而退，而如今把他绑了起来，天亮之前无法定案，那么对方反咬一口，苏易龙跟刘国梁都会陷入极大被动之中。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苏易龙昂首挺胸地站起来，说道，“不过，你不走运，遇到了我。我是出了名的稳健性侦探，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绝对不会轻易开口。”

高掌柜当苏易龙说话放屁，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苏易龙才不理会他装听不见，他又不聋。

苏易龙兀自说道：“我在楼顶发现了一丝很短的血迹，还有石兰上的挂钩痕迹，从而猜想了作案手法并且得到了证实。而你清楚，只要自己不动手杀人，那么就肯定找不到你的痕迹。首先我要申明一点，你这样的想法是除了愚蠢还是愚蠢。”

刘国梁是听不懂苏易龙这句话什么意思，他眉头稍微皱了皱，专注地看着苏易龙。

高掌柜继续闭目养神，啥话都不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凤，是你安排上去的吧？”

高掌柜睁开了眼，随即眼皮一抬，“是又如何，我让她上去送茶水果品，很正常的工作安排。臭小子，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的计划百密一疏。我现在来详细地说一下你的安排，你听听我说得对不对。首先，你为什么要杀刘文远，也就是动机。杀人者，无外乎这么几个因素。或为财、或为情、或被逼、或个人经历、或社会因素比如不公平、歧视、没有生存空间等等。你这把年纪了，为情不可能。而你身居一个大酒楼的掌柜之职，已是有一定身份的人，遭受不公平或者歧视导致心里问题的因素也不太存在。”

苏易龙说到这里，刘国梁一直就云里雾里，而高掌柜则是脑袋都望到天上去了。

苏易龙继续说道：“那么，唯一可能导致你杀人的，就只有财务因素。你在蓉和楼这些年来贪腐的把柄被刘文远抓到了。而这件事，刘文远似乎并不想抖出来，而是对你做了威胁，换取了别的条件。别以为我瞎猜，这是有根据的，其一是你的那封祥和楼的聘书，表面上你已经认输，换了工作，只是还没有走。其二，像这种酒楼，要是没有回扣返佣，我是打死都不会相信。”

“我说得没错吧？”

“哼，证据呢？”

“证据我早就拿到手了，需要我给你看一下吗？”苏易龙自信地说道。实际上，苏易龙是在诈他，看他的反应。

他果然神色微变，没有说话。

他在思索对策。

苏易龙加快推理的节奏，继续说道：“你跟我这样耍横毫无用处。曹公之所以连夜在这里提审你，是希望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给你申辩的机会。如果是去了衙门，就没有我们这样聊天了。因为我们手上掌握的证据已经够判你了。”

高掌柜微微地听了苏易龙的话，他很聪明，在苏易龙明确说明证据之前他不会松口，但是现在不能完全狡辩了，他无法判断苏易龙手上掌握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这是一个心理博弈的过程，但苏易龙已占优势，他并不清楚苏易龙手里有多少底牌。

苏易龙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你会拉着黄光明和谢小龙做这件事，原因很简单。你手上有这两人的把柄，离了你，他们也活不了，你祸水东引，告诉这两人刘文远掌握了他们的贪腐证据，然后稍微煽风点火，这么一撺掇，两人就对你唯命是从了，况且你还承诺事成之后让两人跟你去新的地方发展挣钱。高掌柜。你不用再辩驳什么了。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知道你的一切。”

高掌柜脸上开始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