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女神们喜欢厄运而远胜于幸运……那么,午安,巴托斯先生,我想我应该感谢你们在危难之际对我们的援手?”
沙拉曼的英语带着浓浓的口音,他那双黄色的眼珠就像是腐尸一样咕噜噜的转动着,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队长以及埃西等人。他看上去依然是那么的冰冷和邪恶,一点都看不出刚才被围困时候的狼狈。队长撇了撇嘴,从表面上并没有因为沙拉曼的‘不知感恩’而感到冒犯,他在自己的胸前夸张的划了一个十字顺序是错的:
“显然这一次命运女神的偏好有了另外的选择,对于你们来说————”他意有所指的瞟了瞟不远处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尸体:“另外,很高兴见到你沙拉曼先生。”
埃西站在队长的后面,一个拐角,一个破旧招牌的阴影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身影,他站在那片黛紫色的影子中观察着沙拉曼和队长暗地里的对抗。lazarus静静的盘绕在他的脚边,白色的翅膀状的薄膜耷拉在它的身后,金色的微光在阴影里头明明暗暗的,让埃西想起了电脑硬盘运转时闪烁着的指示灯。注意到埃西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lazarus很快就抬起了头回看着埃西,它眼睛里头的光芒淡了下去:
埃西】
它张开了满是细碎利齿如同蜥蜴一般的嘴,面无表情的低声嘶嘶说道。一只细弱的白色触手从他的额头上缓缓的冒了出来,然后慢悠悠的在空气中左右摇晃着。
这一情景迅速的提醒了埃西,纳菲尔直到现在还没有赶上他们,埃西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抽紧了,他飞快的将目光转向了队长的方向。
纳菲尔不会有事的。他对自己说道,再一次的强调。
队长和沙拉曼依然在相互微笑,将所有的锋芒都埋藏在听上去彬彬有礼的相互问候中,他们两个人都显得悠闲而心平气和,如果单单只听他们的声音,谁都不会想到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在一堆尸体的前面。沙拉曼和队长都对彼此的存活感到意外,显然谁都不认为对方竟然可以在那个怪物诡异的攻击之下逃离生天,不过他们谁都没有能从对方的话语中得到有关其逃生的任何有效信息。而埃西一直都保持着安静,并没有给队长任何语言上的帮助。他并不太喜欢跟沙拉曼的近距离接触,那个老人身上有一种让埃西感到厌恶的气息,冰冷而潮湿,带着墓穴里头苔藓的味道。他的直觉告诉他,最好离沙拉曼远一点。
几个吓破胆的保镖拿着不多的弹药分散的站在队长的周围,但是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将注意力放在沙拉曼身上,那些满身肌肉身经百战的高级保镖们看在埃西眼里不过是一只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他们的目光在建筑物的缝隙之间转动着,即使是最小的一丝风声都能让他们紧张的端起枪瞄准好久。看着那些人惶恐的样子,埃西皱起了眉,他发现自己似乎又要开始头痛了。因此他不得不走出了阴影,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还有几只黑洞洞的枪口。
“住手,放下枪。”站在沙拉曼后面的一个高瘦男人喝止住了自己那些神经几乎要崩溃的小可怜们。他是那些人里头除了沙拉曼以外唯一一个看上去还保持着冷静的人。
“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埃西没有理会那些人,他转向了队长,脸色冷淡:“这儿的血腥味很重,会吸引其他的丧尸过来。”
他想他似乎听到了沙拉曼的保镖们发出了一声长而绝望的抽气,又或者没有,不过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关系,埃西漫不经心的想,那些人眼里的绝望和惊恐是真的。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张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死亡确认书,薄薄的纸张上是刻板的字迹,油墨浸出了浅色的痕迹死于毒品注射。
不知道为什么,埃西的内心忽然迸发出一个小小的,愉快的火花。
“啊,你说得对,”听到埃西的话之后队长假意的抬头四处望去,他语气夸张的附和着埃西:“那些家伙的鼻子比鲨鱼还敏锐,说不定已经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了,你说是不是……沙拉曼先生?”
队长的声音突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种拙劣的话剧表演似的紧张,埃西顺着他目光往沙拉曼的方向望去,发现老头的样子变得异常的奇怪。
最开始的时候埃西曾经以为他的心脏病或者是癫痫发作了,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不是,因为没有那个病症会在发病时如此恐怖。老人的那□□在外面的干瘪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肌肉像是凭空出现那样一块一块凸起在那架小小的骨架上面,手指粗细的青筋暴露出来,蜘蛛网一样凸起在干枯的皮肤上面。
“你,你……”沙拉曼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埃西,眼眶变得血红,唾液从他抽搐的嘴角流了出来,细丝一直拉到西装的前襟。一条褐色的肉块伴随着沙拉曼含糊不清的说话从他的嘴巴里滑落出来,耷拉在下巴上面,过了一会儿埃西才发现那是沙拉曼的舌头。
沙拉曼的身体忽然软倒了下去。
“沙拉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