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荣看着被自己一句话钓起来的李浔,气得咧嘴一笑。
他继续说道:“话说这镇子,最初便是靠着云溪河的供养才建立起来的,后来更是以此作为镇名。”
“前些日子大雾刚刚起来时,我就命府内的下人提着可以避煞气瘴毒的灯笼去查明此事。”
“直到昨日才发现,这大雾便是从云溪河里不断弥散出来的水汽,而那妖怪,如今就藏在石桥下的河底。”
李浔上身也微微前倾,一脸疑惑地问道:“赵前辈既然已经得知此妖的下落,那为何不直接通知其他修行者出手,将其抓起来了?”
赵金荣闻言,脸色变得遗憾与无奈:
“唉,李郎中是有所不知啊,这大雾一起,那镇长王海雄竟是害怕地躲了起来,而那药正也是缩在医馆闭门不出,毫无医者之仁心,与李郎中你相比简直差远了。”
“至于那守着城门的陶坚,这几天来不知挡下了多少土匪的入侵,但一时半会也抽不出身啊。”
“至于我那成为修行者的儿子,早在我发现那妖怪之前,就已经被我派出去求援了,也不知何日能回来,如今无奈之下,才求到李郎中您了。”
李浔闻言,却是一眯眼,心念急转:
“事情有些巧合,不知道有没有陷阱,但还是先去看看,毕竟当前这个线索不能断掉。”
见李浔低头不语,赵金荣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李郎中若能击杀这河中妖怪,还云溪镇百姓一个太平,真金白银亦或是府上其它珍宝,我赵某人必双手奉上,绝不反悔!”
“陆前辈高风亮节,我自然是当仁不让!就是不知何时出发。”李浔闻言,也不再犹豫。
赵金荣朝李浔一拱手,有些急不可待地说道:“性命关天,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两个时辰之后,一天中雾气最淡的时刻,我派陆总管点齐手下,与李郎中一同除妖!”
……
饭后,等把李浔送至府中的房间休息后,赵金荣便走回之前的大堂内,继续倚靠在太师椅上,一边随意地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金鼠挂坠,一边低头望着金黄色灯光照耀下的方形池塘,里面的几条黄金锦鲤正游曳在清澈的池水中,乍一看好似浮空而行。
“老陆啊。”
“老奴在。”陆总管站在赵金荣的身后,微微躬着身。
“你说说看,这个李郎中,究竟是什么来头。”
陆总管沉默片刻后说道:“说是云游乡里的郎中,可看起来也太年轻了。”
“说是修行者,虽能涉雾而不害,可却气血平平,灵气低微,一身蛮力浊劲,还不如后厨昨个儿杀的猪妖强。”
“能打赢陶坚,十有八九是趁他气血亏空,占了便宜。”
“只怕是个取巧修了些歪门邪道的小子罢了。”
“毕竟,这道上有哪个修行者,是用镐子的啊,却是可笑极了。”陆总管说着说着,自己都低声笑了起来。
陆金荣闻言也大笑起来:“怕不是那王老头情急之下从哪找来的愣头青,想着来给我添乱,与那陶坚在门口演戏给我看。”
渐渐地,赵金荣收敛起了笑容,耷拉的眼皮下,是深邃至极的眼眸,他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只是,我总觉得不对劲,此子生得白净高瘦,言行又谨慎至极,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