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耷拉着双腿,晃晃悠悠地在空中滑翔。
偶尔高度太低,才扇动几下翅膀,拉高距离。
狐三娘俯身跪坐在白鹤背上,紧张道:“要不要停下休息会?”
鹤公子脸色发白,仍咬牙坚持。
难得骚狐狸还会关心人,他也不会丢下她不管。
他再次扇了一下翅膀,强作微笑道:“不用,我们得抓紧时间,赶快回去禀告老板,孔虎有大问题!”
“...不是,我是说你摔下去之前能不能放我下去。”
狐三娘忧心忡忡,双手紧紧抓住白鹤背上的羽毛。
这杂毛鸟飞得她胆战心惊的,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她这细皮嫩肉的,可禁不得摔。
听得此言,鹤公子瞬间吐出一口老血。
动作随之紊乱,飞行高度急剧下降。
狐三娘脸上血色全无,眼见活不成了,当即泪水夺目而出,放声大哭:“妈妈!我还不想死!老娘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死了也太困巴亏了!”
我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卵!
鹤公子脑门冒出道道黑线,强忍着疼痛稳住身体,重新飞起来。
狐三娘哭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鼻子不时抽抽,眼圈红红的,眼睛中泪水犹自打转,宛若一汪春水,更添几分妩媚。
她抬手擦了擦眼睛,气恼道:“放老娘下去!”
鹤公子不管不顾,闷头赶路。
狐三娘见他又不理人,心中气极,忍不住锤了他一拳。
不过这一拳并未用力,只轻轻碰了一下。
鹤公子本就气头上,这一拳虽轻,砸在他身上却宛若火种掉进干柴堆,直接火了。
他猛地转过头去,一字一顿道:“狐,三,娘!”
狐三娘吓了一跳,瞅见杂毛鸟凌厉的眼神,顿时委屈不已。
双手抱着膝盖坐起,脸蛋埋在臂弯,泪水如溃堤一样涌出来。
鹤公子恨恨地盯了一会,眼见骚狐狸只顾着埋头哭,也不骂人,顿感无趣,转过头,闷闷地飞着。
飞了一会,他眼神一凝,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只妖禽正朝这边飞来。
妖禽体型不大,应该是还未成年的幼鸟。
要是状态完好,随手就可拿下。
但如今受了伤,加上要赶时间回去,还是不要多事。
他强忍着疼痛收回双脚,飞到比妖禽略高一点的高度,神色自若地飞过去。
妖禽看到他飞过来,慌忙扇动翅膀,降低高度远离他的方向。
不多时,两者交错而过,各自飞走。
孙全贴在枭岩背上,直到白鹤飞远才缓缓坐起来,心有余悸道:“吓得我,还以为那大叔要抓咱俩!”
枭岩闻言大怒:“还不都怪你,大半夜地要我陪你去冒险。我呸,冒个鸟毛险!”
孙全脸色一囧,讪讪道:“反正你也是晚上才出来的,又不碍事,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你个头!”
“哎呀,别介嘛!”
一猴一枭吵吵闹闹,往巨榕所在的方向飞去。
飞了一阵,远远就看到榕老爷高大挺拔的身影。
孙全一脸兴奋:“看到了,看到了,再加快点速度!”
“别催了,你搁这催命呢!”
枭岩扇动翅膀,顿了顿,问道:“你说那凡人真的有这么厉害?”
“比我说的还厉害!”孙全负手而立,微微仰着脑袋,老气横秋道:“只见他踏地而且,一飞冲天......”
枭岩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你都说几百遍了,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孙全嘿嘿一笑:“反正见到他,你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啊对对地。”
枭岩随口敷衍,凝视远处的巨榕,忽然道:“榕老爷似乎有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