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操练、睡觉!
然后再吃饭、操练、睡觉!
每天乡勇都做着重复的事,可他们却乐在其中,只因为有吃有喝,还有白花花的银子拿,这简直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经过一个月的严格操练,乡勇洗去了身上的百姓气,终于有了一个兵的样子。
朱存森也有了底气去找朱谊江,跟他商量一件小事情。
当夜,弯月悬挂在树梢,他叩响了书房的门。
咚咚!
书房内,坐着看书的朱谊江头也不抬,只是开口道:“进来。“
咯吱,朱存森推门走了进来,顺手又将门关上。
“父亲。”
“坐吧。”
“乡勇操练的如何了?”他随意地问道。
“父亲看了就知道。”
他解释道:“我想进行一场大阅,用以检验一个月的操练成果,希望当天县中的士绅大户能前来观兵。”
闻言,朱谊江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坐在对面的长子说道:“你这个想法不错。能安抚全县人心。”
“你挑个好日子,为父会将那些人给你请来。”
朱存森感觉自己父亲好像误会了什么,他组织大阅的目的不是安抚全县人心,而是让那些士绅大户知道他们的银子没有白花,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好意思再提捐资的事。
“那就定在十一月初八。”他想了想说道。
“可以,大阅的事好好弄,别给为父丢人。”
“父亲放心。”
朱存森离开了书房回到卧室,代云萍跟荷香正在逗弄虎儿,见着他回来,前者询问道:“夫君,虎儿名字的事情如何了?”
“不出意外,年后就应该能确定下来。”
说着,他上前抱起自己的儿子,食指在儿子的鼻尖轻点,逗的小家伙儿咯咯地笑。
听着这纯洁无邪的笑声,朱存森忍不住想到,“虎儿啊,虎儿,也不知道你我父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出身在这个时代。还他妈是大明宗室,想混吃等死都不行。不过你放心,爹会给你,给我们全家拼出一条活路的。”
弯月隐退,大日升起。
朱存森找到曹俊,询问道:“长矛、夏衣准备的如何了?十一月初八就要大阅,这两样东西必须要有,不然会影响整体效果。”
“初五就可以全部交付,还剩两天让乡勇熟悉。”
“好。”
此时帐外,代云先往大帐而来,还未接近就听到帐内有交谈的声音,他停在帐帘外,看向守着的张虎,询问,“黄奴与曹俊在里面?”
“曹先生刚进去。”
闻言,代云先立马转身而走。
十一月初五,十几辆满载着长枪与夏衣的马车出了西城门,往北进入了乡勇大营。
当天晚上,朱存森与朱存休在大营内赶着马车,将长枪与夏衣送到各个营房,亲手交到每一个乡勇的手里。
直到子时(23点至01点)才忙完回家,房门推开,立马传来妻子的询问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之前让赶制的长矛夏衣完成了,我跟黑子得赶紧将之分发到每个乡勇手里,明日好操练。”
闻言,代云萍忍不住埋怨道:“这种事情哪儿需要你跟黑子去做,吩咐手下人去做就可以了。”
朱存森严肃道:“我只是受些累罢了,他们却会感激涕零。我先对他们交之以心,他们才会对我交之以命,你说这种事情我能假借他人之手吗?”
代云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给夫君宽衣。
十一月初八,城外大营校场观兵台上坐满了扶风县的官吏、士绅、大户。
朱存森内穿赤红夏衣,外罩鱼鳞甲,挎着一柄腰刀,站于点兵台之上,目视校场内上千乡勇。
只见其大喝道:“列阵。”
“咕咕”
“咕咕”
“咕咕”
吹鼓手吹响号角,三声而止。
角声就是军令,各标主将立即整队列阵。
两队归于一哨,五哨合为一标。
半刻钟后,散乱的乡勇就已经组成了两支平齐的方阵。
“咕咕”
“咕咕”
“咕咕”
各标吹鼓手吹响号角回应,同样三声而止,表示已经整队列阵结束。
观兵台上的人看得最清楚,如今校场内分为红黑两方,红方是乡勇,黑方的手臂上系着黑巾,他们是朱存森找来配合大阅的百姓。
“看来我儿有将帅之资。”朱谊江对周围的人笑着道。
县丞周淼恭维道:“下官以前见过金千户大阅,其远不能与大人之子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