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只能用尽浑身的蛮力,顶上门板,但显然无法抵抗一众癫狂变异者的撞击。
眼看门板就要被撞开。
任平在黑暗中看到正前方有一口巨大铁桶,情急之下,他索性上前将其用力推翻,仿若铅灌的实心铁桶砰的一声闷砸在门板上,将大门死死地卡住了。
任平趁机把厚重的铁制门栓放下,大门终于紧密反锁上了。
变异者依然在不罢休地猛撞,但任平得到了充足的喘息时间。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没有花费时间去思虑这如同瓮中捉鳖的困境。
他只是转身点燃墙壁的油蜡,扫视着军械库内摆放着的各种各样的武器和装备。
沉重的铁铠甲、尖刺的长矛、锋利的剑和弓箭、甚至还有巨大的投石器和攻城梯。
这使得军械库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油漆和金属的气味。
但这都不是任平的目标,任平想要的是枪。
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就被深深地吸引了。
军械库中央石台上,摆放着一把极其精美的钢木制枪械。
在身为射击游戏爱好者的任平,对枪械的认知判断中,这应该是一把双管燧发霰弹枪。
这把枪有着两根左右并排的银白色枪管,直线型犹如胡桃木般典雅的木质枪托,且所有外露金属零件,都经过精美的雕刻。
显然,无论工艺还是技术含量,在军械库中的所有枪械里这都是最为精良的那把。
任平拿起枪,抚摸擦拭,研究了好半天,然后便小心将枪机扳回半待机状态,并在一旁找到了大量的对应口径的壳弹,他将壳弹分两次装入枪膛,又在背包侧兜里备满,然后把其他剩余的弹药全部塞入了背包里。
真正的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任平深知这个道理。
接着任平又挑了一套类似军服的衣物和皮甲,以及一把漂亮的黄铜匕首,也一齐放入了背包之内。
背包已经变得非常沉重了。
在变异者的狂躁声和撞门声中,任平强制自己静下心来,集中精神力,试图进入几何空间。
可不知为何,在尝试之前,任平就隐约感到这次会行不通,事实也的确如此。身处此地,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与那抹游离的意志建立起任何联系,仿佛与阁楼黑洞的那丝连通感被彻底阻断了。
门外的嘶吼声、撞击声继续着,任平又试了几次依然无果。
他只能是选择放弃了。
坐在石台上,任平低头思索着,良久之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非常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在晃动的烛光之下,任平的目光落在了门栓上,他缓缓起身,并将双管燧发枪端了起来……
……
门外的变异者已如丧尸攻城一般,堆积在了军械库的大门外,他们人叠着人,冲着门内嘶吼着、锤击着,犹如一群嗜血般的恶魔,仿佛大门内正举办着一场血肉盛宴。
他们对时间毫无感知,更不知疲倦。
他们只是惯性般的拍打着,冲撞着,然后忽然感觉面前这坚硬的堵塞物似乎松动了,接着竟又敞开了一条裂缝,而其中的火光和人影,将他们的激情和谵妄彻底地点燃。
变异者们前赴后继地一拥而上,如同人肉海啸一般,灌入了军械库。
冲在最前面的变异者先是感受到一股冰冷。
然后又察觉到,自己被这种冰冷感所穿透了,后面的变异者也立刻承接了这种感受。
这种冷,仿佛如同一条贪婪的毒蛇在体内向后钻动,直到自己及后方的变异者再也无法向前。
任平端着双管燧发枪站在门口的正中央,身旁的两侧斜向固定了数根铁铸的长矛,矛柄深埋地下,尖锐的矛头直冲着门外。
而此刻,每根长矛之上,都串满了痛苦又虚弱的将死之人。
他站在如烤肉般串起的肉体中间,枪口对准了正向他扑来的两个健硕的变异者,先后扣动了前后两个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