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尔,我,王,我们上了直升机,全员重伤,要立刻找一个医院,起码能输血!”尽管心里急的不行,王镇说话还是很有条理的。
与大家一起几个月,时间虽然短暂,但经历实在丰富,是真正的一起出生入死,关系是极好的。
刺刀现在就躺在黑鹰机舱地板上,两处重伤,由于出血的关系,已经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
现在的状态,王镇都不敢去看,不是害怕,是心里难受。
针扎一样的难受。
“去布鲁兹镇,我已经联系过塞义夫了,那边有个黑诊所,能完成简单的外科手术工作!”达里尔虽然不知道镰刀小队能不能突围出来,但准备已经做好了。
“电话。”
“不用,直接飞过去,那边已经在地上做了降落标记,塞义夫就在那里等着,很安全。”
“好。”王镇说了句,立刻挂断。
上飞机,其他人才看到金毛的伤,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重伤的太多,大家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
没人废什么话,起飞,王镇说了地方,稻草人以最快速度飞了过去。
相距不过30多公里而已,直升机的速度,几分钟而已。
可就这几分钟,刺刀眼看着就没有呼吸了……
无论大家怎么呼唤,刺刀都没了什么反应,只是在机舱地板用手写了两個字,回家。
王镇心里乱成一团,他极其讨厌这种感觉,失去的感觉,这让他想到很多不好的回忆。
飞机落下,不等停稳,王镇一把拉开机舱门就跳了下来,“快快!”
这边等着的人也知道情况,不顾螺旋桨吹起的满地沙尘,一男一女推着医用平车就冲了过来。
诗人和王镇刺刀抬下来,那男人帮着忙,可低头一看伤势,下颚骨整个碎了,舌头都没了,食道清晰可见,上颚骨和小半个鼻子也碎了,脸色煞白,血倒是不怎么流了,但明显是失血过多,拿着电筒扒开眼皮看了下,眉头立刻就是一皱,“什么血型?”
金毛连忙大声说了,男人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立刻带他进去输血。”
“你不去?”王镇抬头,一脸惊愕。
“都下来,我看看你们其他人的伤势。”男人大声说道。
“先救人,其他人没事!”王镇眼睛瞪大怒声吼道,要不是脑子里还有理智,他都要掏枪了。
“闭嘴,我是医生你是医生!”面对一群血呼啦的大兵,这男人脾气却比王镇还大,指着王镇鼻子就大声吼了起来。
王镇被吼的楞了,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医生的。”驴子喊了句,他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了,明白医生的意思。
这种情况,要简单看一下大家伤势,好规划手术顺序,防止前面浪费太多时间,后面的人等不及治疗再死了。
人陆续都下来,包括伤了脚的金毛也给王镇扶着。
这会儿众人把防弹衣都已经脱了,医生看到铁铲的伤势眉头就是一皱,“立刻输血,进行手术,你们几个也要输血,自己进来。”
说着,便让铁铲趴在医用平车上就朝着房子里面跑去,王镇看到焦急,扭头问道:“他,他什么意思啊?”
“刺刀他……”驴子叹了口气,自己找了个医用平车侧身躺了下去。
王镇登时楞在原地,嘴唇哆嗦起来,他不想相信,但他又觉得驴子说的是对的。
咬着牙,王镇快速推着驴子就朝房子里跑,身后是诗人推着金毛。
房子不大,一个二层小楼,一楼客厅既是接待室也是病床室,厨房被改成了医药间兼消毒室,卧室一间被改成了器械室,一间被改装成了手术室。
能做简单的ct,其他就别想了。
一进门,王镇就看到刺刀挂着输血袋,同时一个护士在给他清理脸上的伤口,而那个声音特别的大男医生却不见了。
“这这这……”王镇低头看着驴子,指着那边,脸上满是焦急神色,这他妈的像是在救人?
驴子摇摇头,“过去吧,送刺刀最后一程。”
王镇哆哆嗦嗦地推着驴子到了床边,护士看了几人一眼便让开了身位,“你们都什么血型,报一下。”
金毛和驴子说了,护士转身就走。
四人分别在刺刀床的两边,金毛、驴子、诗人三人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抓着刺刀的手臂。
王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他还是接受不了这是个事实,明明半个小时之前刺刀还给自己包扎大腿呢。
怎么就……怎么就没了……
一幕幕画面在脑子里回荡,刺刀冲出去用自己吸引火力,给他创造击毙敌人的机会。
刺刀每次战斗都冲在第一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