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没有回家,陪黄有福走到城郊,找了个便宜的旅店住下。
等清理完身上的血迹,已经是差不多亮了,我倒在旅店床上呼呼大睡。
这一脚睡得很不踏实,朦胧中,我看见那头黄皮老鼠浑身是血地站在我床头前,眼中挂满了血泪,声音凄厉地要找我索命。
我顿时吓醒了,冷不丁一个抽搐,猛地坐起来,一摸额头,发现全是冷汗。
黄有福就坐在旁边,见我醒了,立刻眉开眼笑道,“老弟你可真能睡呀,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才醒。”
我拍拍额头,苦笑说,“昨晚太累了,几乎折腾了一宿,怎么,你不累啊?”
“累是累了点,可跟这次的收成比起来,累点还算值得。”
黄有福又恢复了那种奸商本性,嘿嘿怪笑了几声。
不用问,应该是周瑞答应给他的尾款到账了,这老小子看着银行发来的到账短信,乐得满脸开花,拍着我的肩膀道,
“老弟,这笔生意多亏你搭桥牵线,老哥赚了钱不会忘了你的好,这样吧,看在你出工出力的份上,我分你两成利润。”
说完黄有福就在手机上操作起来,直接给我转了两万,我望着手机上的到账短信,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看向黄有福说,
“老黄,我刚才又梦到那头黄皮老鼠了,你跟我说实话,周瑞老爸干了这种事,以后会不会遭报应?”
黄有福摇头晃脑道,“报应是肯定有的,周家的气运早就被折腾没了,这本就是他们一家欠的债,现在又不小心打死了债主,再加上失去祖荫的庇护,我估计他老爸还得倒一次霉。”
我打了激灵,瞪眼说,“这么邪乎,有没有办法破解?”
黄有福一脸蛋疼,“老弟,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老哥再提醒你一句,这是他们周家命中注定要背的因果,如果你继续介入这件事,恐怕到时候引火烧身,倒霉的就不只是周瑞老爸了。”
“其实这种结果已经很不错啦,总好过让周家绝户吧?我们拿钱办事,把他们家的麻烦降低到最小,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黄有福说完话,又开始哼唧起来。
昨晚被那么多老鼠抓伤,伤口只经过了简单的消毒处理,他疼得龇牙咧嘴,让我别再多想,赶紧带自己去医院打破伤风疫苗。
我只好放弃了追问。
去了小诊所,我们把身上的伤口从头到尾处理了一遍。
包扎伤口的时候,黄有福仍旧在摆弄他的破手机,忽然贱兮兮地对我说,
“老弟,我算看出来了,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以后再有这种赚钱的买卖,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老哥,我给你两成、不,干脆三成回扣好啦,咱们一起合伙,早晚能赚大钱。”
我撇嘴说,“还是算了吧,这种邪门的生意我实在不想再碰了。”
黄有福不以为然,怪笑着说,“别人说这话我信,可你说这话,老哥却是打死都不信。”
我问他为啥?黄有福指了指我的小腹,说你小子身上封印的那种邪气,一定会指引你走向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人生,无论走到哪儿,邪门的事都会跟到哪儿,不是你想避免就能避免的。
我脸都黑透了,满嘴苦涩地摆摆手,制止他说下去。
离开小诊所,我又把黄有福送到了长途汽车站,然后步行回家。
之前为了解决周瑞的事,我已经连续三天没回家了,刚进门就迎来老爸老妈的一通数落,问我这几天跑哪儿去了?
我不敢说实话,只能随口胡诌,说去了同学家露营,又迎来老爸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回了卧室,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仔细琢磨黄有福的话,也觉得这老小子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