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眯着眼,盯着面前一直低头拱手的严安,随后冲身旁一摆手,旁边的人会意,将那家丁放了开来。那家丁惊魂未定,冲江彬忙不迭的拱了拱手,返身又向严安拜了两拜。这家丁不傻,严安对自己相救,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自己的感激之情又不好言明,只得以此方式感谢,随后急忙转身,逃脱了这是非之地。
“严弑可在府中?”对于那严弑的行踪,江彬已然从那家丁口中知晓,向严安询问,不过是想确认一下。
“回江总督,我家侯爷正在前堂等候江总督大驾,特命小的前来相迎。
“嘿嘿!这小儿却是不惧!”江彬冷笑两声,压了压心中火气,毕竟这一路,打死打伤侯府中拦路的下人确也不少,如今听严安口气,那严弑却并未有寻自己算账的意思。
“怕是做了那等亏心事,自己无脸来吧!”江彬冲严安挥挥手,意思是命他头前带路。
严安会意,弓着腰,向江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在众人头前引领,向着严弑所在的房间走去。江彬众人跟随严安身后,一路上望着那座座优美的亭台楼榭,心中不由得对严家父子的豪奢颇为鄙夷。途中那数不清的丫鬟家丁,身上所穿的衣服,也足以令一户普通的庄户好吃好喝的生活一月,这令江彬众人,对严弑的奢侈之风,更为不满。
“江总督,前面便是。”行进了约有半柱香的工夫,众人在严安的带领下,来到一处装饰的颇为豪华的三层阁楼前。那阁楼雕梁画栋,飞阁流苏,晶莹剔透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反射着五彩缤纷的光华,映在众人的盔甲上面,显得耀眼十足。
“安乐侯府果然富丽堂皇,仅此一处便可见一斑!”江彬还未说话,身旁的周达先是一声冷笑,语带讥讽的说道。
“不错,这一处楼阁,却是不知是由多少百姓的民脂民膏堆砌而成,这雕梁画栋,怕是在洛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吧?”江彬斜眯了严安一眼,口中言语讥讽之意更浓。
无他,在江彬等人看来,自己身为将士,保家卫国,身先士卒。即便血将尽,肉不存。所居的处所也不过一顶顶单布帐篷而已,而似这等权贵,却是金砖玉瓦,良田美姬,府中的下人,所衣者,也比自己军中的将校好的多,更不用说那身为安乐侯的严弑,又将是何等的豪奢。一时间,在场的众将士在江彬与周达的言语撩拨下,眼中皆是隐隐泛起了红此小事上纠缠不清,不知是何道理!”
“小事?!”闻听此言,站在江彬身旁的周达顿时怒了,顾不得尊卑,登时便抢步上前。“严弑!你竟然说这是小事!难不成,那为你丧命的百名兄弟,便如同土鸡瓦狗一般,死便死了吗?!”
“放肆!周达!本侯敬你是一条汉子,屡次对你忍让,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当面辱骂本侯,当真以为,倚仗你是三品的都统,本侯便不敢格杀你吗?!”
严弑柳叶眉一挑,目光顿时变得阴骛,周身的温度瞬间降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