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四叔被她盯得有些不耐烦,调转筷子头朝她的小脑袋打了一下。
声音爽脆。
“哎呦,您打我干嘛!”宁馨揉着脑袋嘟囔。
于四叔哼一声道:“她男人是得罪了贵人,才进去的,老夫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哪个贵人?”
“一个阉狗罢了,狗仗人势的东西。”于四叔根本不掩饰轻蔑之情。
太监?
郑家怎么会得罪太监?
见宁馨坐在那儿蹙着小眉头沉思,满眼的不可置信。
李贵在一旁补充道:“她男人在赌场带人设局抽水,刚好就骗到了那位老太监的干孙子身。”
郑屠户在赌场的油水越赚越多,甚至连主业都懒得干了。
每天几乎都泡在赌场里面,四处搜寻有钱但比较蠢的“大肥猪”。
之前都没什么事,他赚的钱多,程秀娥日子过得也舒坦,俩人几乎就扎在了赌场里面。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俩人终于是踢到了铁板。
骗到了老太监孙秀英的干孙子身。
这位老太监是前朝旧人,深受先皇的信任,本来这样的人是该陪葬的,但先皇念他陪伴多年,未曾享受过人生,竟在弥留之际将他放出了宫。
至此,孙秀英也成了本朝唯一一个能够返老还乡的内监。
此人在宫内便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回到老家淮南以后虽说低调了不少。
但也并非任人宰割的。
于是,在发现干孙子被郑屠户设局以后,老爷子便亲自出门去了趟府衙。
他出来之后,赌场被关停不说,郑屠户一干人也都被捉到了牢里,生死不明。
于四叔和李贵到了镇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
郑家四处奔走,希望能找到办法将郑屠户放出来。
就连程秀娥这个内人,也被婆婆撵着出来四处寻找关系。
于四叔放下筷子,淡声道:“那女人若是实在找不到办法,说不定会来寻你爹爹的。”
“嗯。知道了。”
对此宁馨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
府城还好,县城里基本大部分人都知道她爹爹被圣嘉奖的事情。
又得了案首。
这样在知县哪里挂了名号的人,程秀娥要是真的来找他帮忙,也实属正常。
“放心吧,我爹爹又不是傻子,那女人都那么坏了,他咋会帮她呢。”
于四叔看看她,嗯了一声:“希望吧。”
希望你爹到时候真的能狠下心来吧。
……
同一时刻,宁成文刚从书院门口接下了阿林送来的吃食。
听说于四叔和李叔都回来了,宁成文心里的担忧散去了不少。
这相当于家里终于有大人管了,他再也不用担心馨儿这个小不点和阿林那个小傻子在一起会不会受什么委屈了。
食盒里的香味儿一个劲儿往外飘,宁成文咽了咽口水,加快脚步朝宿舍走。
为了避开陆明远,加辛淮的邀请,他已经搬来和辛淮同住了几天了。
他对这个新舍友非常满意。
虽说辛淮真的不怎么学习,但人很好,从不会打搅他。
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屋子里的酸臭味,反倒总是有种香香的味道。
宁成文自己就是个干净人,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他提着食盒三步并作两步,推开门便道:“我家里带了些吃的,快……”
他想说快拿碗筷,咱们一块儿吃。
可眼前一幕却让他的脑袋停滞了片刻。
辛淮正背对着房门在换衣裳。
如墨般的乌发垂在腰间。
背部的肌肤白而细腻,肩膀单薄清瘦,腰肢很细,弱柳扶风一般。
这……这……
宁成文的脸莫名其妙就染了红。
这……这,自己该不会被陆明远那个变态给传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