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不可怕。”
江祗平静地打字，内心却倏地温柔下来。
——可怕的是你自己都否定自己。
这是那天晚上，棠栀对说的话。
她泪眼朦胧，似柔软，却无比坚韧。
王诚在一旁愣了下，惊道：“祗哥，你真的变了很多。”
确切来说，变了很多。
愿意和人交流，也愿意剖开自己。
认识这么多年，王诚这还是第一次真正地触及到江祗。
江祗弯唇轻轻笑了。
忽的，很想去见见棠栀。
……
棠栀真的很忙。
她的新戏叫《无我，是一部非常小众的悬疑文艺片，也是她将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在一众大热题材的本子里，独独这一部片子吸引她。
她将要饰演的，是对舞蹈艺术有无与伦比追求的舞蹈家阮桦。
演出事故，她身死舞台。
就连到后一刻，也仍旧姿势优美。
而在事故前天，有五个嫌疑人都曾与她发生过矛盾。
嫌疑人之一是她的老公，阮桦一生钟情于舞蹈，了保持良好的身材，她一直不愿意生孩子，此多次和老公吵架争执，也不肯放老公自由，扬言除非她死，也不可能和老公离婚；
嫌疑人之二是舞团里与她有竞争关系的舞晓娜，两人明争暗斗多年，甚至了后这一场盛大演出而闹出扯头花的笑话
嫌疑人之三……
随警方一点点地深入调查，嫌弃人也一一排除。
终谜团一一解开，压死阮桦的后一根稻草，竟是她自己。
她在上台前，听见了自己竞争过晓娜，拿到后的独舞资格的理由。
——“她已经老了。”
——“让让她吧，其实她坚持的那一套，早过时了，前天还有观众给舞团发消息，说之前那么喜欢她，现在也越越失望……”
阮桦站在门边，如遭雷击。
所有的流言都没能击垮她，可观众从喜爱到失望彻底地将她击垮了。
她不能接受自己曾经喜爱的观众所厌弃的结局。
身死舞台，是她给自己选择的，后的结局。
她如花一般，在舞台上盛开，亦在舞台上凋零。
这个角色』完全的吸引了棠栀。
她偏执、极端、执，甚至有“不疯魔不成活”的病态。
棠栀是一个没那么计较，不会太执于一件事的人。
她和这个角色』本身的出入其实很大。
但她想到了江祗。
她也见过，江祗对舞台的狂热。
她不是体验派演员，这更加考验她对这个角色』的分析和理解，每一个细微的小点都会影响她饰演出来的这个角色』的形象。
她必须要更努力地花费时间和心思去吃透这个角色』。
江祗到片场的时候，棠栀正在拍摄一场夜月下舞蹈的戏。
剧院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缕清淡的月光。
她穿芭蕾舞服，高昂身姿，踢腿，旋转，跳跃。
棠栀不是专业舞，这样的舞蹈专业部分，是需要让专业的芭蕾舞来完成的。
她需要做的，就是给到情绪递进的特。
但她也认真地跟学习了，芭蕾的踮脚对于门外汉来说简直是折磨，但正有如此的疼痛，她对这个角色』的体会又更深了一层。
棠栀渐渐沉浸到乐声里，回首时，撞上一双温柔的眼睛。
明明戴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身影乎能与黑暗融一体。
可就那样低调的站在那里，就让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不已。
她似乎感觉到了某力量。
这样的力量她运用到了人物身上，化成支配她一圈圈地旋转，重复枯燥的，练习过上千遍的动作的动力。
“咔！”
“过！很好！”
导演笑拍拍棠栀的肩膀。
“你今天晚上状态很不错啊。”
“是呀。”
男朋友来啦！
棠栀点头谢过导演后，就目标明确地奔向了江祗。
只一个起跳，整个人就顺顺利利地挂到的身上去。
周围的人都呆了呆，一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直到棠栀一把摘掉了脑袋上的鸭舌帽和口罩，露』出江祗本来的面貌来，有人这才反应过来，江祗竟来探班了！
深沉的夜色』里，她摘了帽子和口罩也不恼，双手稳稳地接她，眉目如画：“累吗？”
“累！”
她搂的脖子撒娇：“你亲亲我我就不累啦！”
轻笑，凑上去贴她的唇亲了亲。
棠栀非常满意，从身上跳下去，领去导演打招呼。
江祗失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娱乐圈，这些天媒体报道，多也以泪洗面，变得暴躁，一蹶不振。
可在现场到江祗本人，似乎与以前也并没有太大变化。
只是……
这声音确实……
是废了吧？
工作人员皆是忧心忡忡地对望一眼，完全不能将这个沙哑的嗓音与江祗之前清冽宛如一般的嗓音对上。
导演有点局促，不善于安慰人，只干巴巴道：“江祗，你会好起来的。”
“嗯。”
江祗的声音平和沙哑。
棠栀今天的戏份已经结束，两人乘月色』，脚步轻快地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你今天怎么想到过来啦？！”
不知道什么，和一起走在片场，棠栀莫名有骄傲感。
“想你……了。”
江祗说的还是不够连贯。
但有别于以前的内敛，在热烈地表达。
月色』下，的眼神温柔得像是一汪干净的泉。
棠栀光是一眼，就觉得要沉醉在其中。
她伸出手，去勾的手指。
一根，两根，再到完完整整的，整只手。
后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收紧。
后以十指相扣的形式，攥住的手。
“江祗，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她心里总是会填得满满，再容不下任何人。
笑，艰难地回应她。
“嗯，我也是。”
“很喜欢，很喜欢，你。”
说这样的话，温柔得让人心悸。
棠栀遵从内心的想法，凑过去吻住。
唇舌厮磨，辗转缠绵。
世界安静得好像只剩下。
她第一次催促：“江祗，快好起来吧，我想听你给我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