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麒麟回到县衙后,将陈家村的情况一一汇报给县令吴轼听,最后道:
“那姜家确实种了不少棉花,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家在种,具体亩产数量,只能等棉花采收后才能统计出来。”
吴轼点点头,“辛苦廖兄了。”
廖麒麟笑笑:“何谈辛苦,在下为明府做事理所应当。”
自打从梅县令身边辞出,廖麒麟就自荐给这位吴县令做了幕僚,这段日子他深觉自己选对了东家。
这位虽没什么后台,但他确确实实是个称职好官,不像那梅县令,任职间除了搂钱就是在搂钱的路上,自己跟了那样的人,这辈子不仅毫无建树,以后说不定还要跟着倒大霉。
吴轼请廖麒麟坐下,吴瑞过来倒了茶水便又退出去。
吴轼端起茶盏吹了吹,“庐州太守今日送来信函,让我重新审理韩氏姐妹拐卖孩童一案,廖兄你如何看待此事?”
廖麒麟沉吟片刻,道:“此事明府当慎重,太守既然写了信函来,必然想给韩氏姐妹脱罪,您不妨将此案重新梳理一遍,如果确实没有疑点,咱们就让那韩氏姐妹保释出狱。”
抬眼见吴轼面露不悦,廖麒麟又说:“明府刚刚来琴川县上任,若为此等小事惹太守不快,岂不得不偿失?”
吴轼冷笑一声,放下茶盏:“我若不让她们保释呢?”
廖麒麟朝吴轼拱拱手:“大官人何必为一点小事得罪太守,咱们让她们保释,不代表她们无罪,但若您不管不顾,太守那边必然会有对策,万一真给她们脱了罪,您送上去的卷宗定会被申饬,到时候太守正好有理由撤换您。”
官员判错案可是大过,其顶头上司有权让他罢官,连监察御史都不好说什么。
吴轼皱眉:“今日那陈家递来诉状,说那姜家孩子是他家二儿子的亲生女,还说要与她当堂滴血认亲。”
廖麒麟恍然:“您瞧,这就是陈家的伎俩,想以此给韩氏姐妹脱罪呢,您若真让他们当庭滴血认亲,在下敢肯定,他们定有办法让假事成真,如此一来,那韩氏姐妹便能无罪。”
如果孩子是韩氏亲生女,此案定性就发生改变,韩氏姐妹就不存在雇凶绑架他人孩子,那么,吴轼之前判定她们的罪状都是错的。
一想到那孩子的殷切嘱托,吴轼倔脾气就上来了,他冷笑一声:“我偏不信邪,既然他们想验血就来验吧,韩氏姐妹雇凶一案已成定局,无论那孩子是不是陈家的,韩氏姐妹的罪行都不受影响。
敢在我治下犯法,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治。作为一方父母官,若无法给百姓合理的公平公正,这个县令不做也罢。”
廖麒麟见县令固执,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翌日,樱宝与爹娘弟弟刚吃完早饭,就见一个乡丁带着两个衙役上门。
“县令大官人在乡堂审案,特命我等前来带姜樱宝去滴血认亲。”一名衙役道。
虽然姜三郎已经知道一些事,但还是很气愤。
他抱着闺女上了骡车,没让妻子跟着,自己与二哥赶车,跟衙役一道前往镇上。
小奶狗小黑跟在骡车后头汪汪直叫,一直追着骡车跑。
樱宝见状灵机一动,赶紧让老爹停车,把小黑抱上骡车。
“你带它上来干啥?”姜二郎不解。
樱宝嘿嘿一笑:“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