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个黑色的霜降月圆夜,晖夕星系的潮汐运作到达沸点。玄熠机的如意算盘打得过于华丽,她预备在潮汐鼎盛、烘托出七年一度的迷走廊道,也就是在类海洛英反应周期中开发出自己的无意识人格。没错,你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
彷佛读取出剎汶特的心念电转,她赞许地点头。
“把手指探入浑沌的汪洋,从此解离出本来水乳交融的形态、音流、意念。本应该是成功了,如果没有在要命的关头捅出偻子。因为四肢发软无力,玄熠机撞撞跌跌,不甚将挂在实验晾架上的水螅系染色体萃取露打翻,不偏不倚地吞了好几大口。噢,那萃取露可以让你分化成数个肉身独立、但无意识藕断丝连的次主体。”
“真是惭愧万端,我们三个的降生──或说是分裂──并没有负载着任何相得益彰的壮阔企图,就连枭雄为恶的基础设定也付之阙如。纵然我必须清楚表明,我们并未分享任何表面意识或主导性人格,但我也不讳言,倘若没有玄熠机博士帮自己惹出来的三面怪医惨剧,你也不会碰上她性情中最阴沈跋扈的部份显形。如果你遇上的是分拆前的我等三化』,保证会像是艾丽斯掉入虫洞,跌入另一次元的异宇宙,生动活泼、惊险迭起,但绝不至于让你受罪。如果实在气不过,就对我发作吧。”
搬弄完这一席让人消化不良的黑色喜剧花腔,利鸶竟还摆出经典等级的屈膝吻手礼,作态得实在欠揍。剎汶特冷笑连连,迅速抽回被握住的手,但是她就是发作不起来。
在这种局面下,要她怎么发飙哪!对方以那种占尽便宜、但也乞怜的模样望着你,彷佛一只爱慕主人的矫健狼犬。如此俏皮的神采,如此让人安心的气氛,竟然展现于那张与雷吉那无比神似的脸庞。
剎汶特根本难以评估自己的情绪,过于对立的杂沓感受全淌成一滩迷雾。她的颈部发麻,头皮沈甸甸的,某些特别敏感的区域爆出意味不明的细密疙瘩。
“我说啊,其实你可以尽量利用我,占我便宜,玩弄我的身体与心灵呢!为何这么烦恼?”
她一惊,突然警醒过来。船桥上早就多出了利鸶,她却沉湎于自己的心思,活像是走火入魔的出神者。
利鸶以调皮动人的嘴脸凑向她的心口。剎汶特反应为一般人数倍的完好手臂本该挥挡住她的入袭,竟也像是被麻醉住了,一时间还真使不上力,推开那张总是以一派残酷得意表情居住在她恶梦中的眼耳鼻舌。不,说是“她”,却也不是那个她。
“就说过啦,那死性不改的小鬼只会欺负自己喜欢的人么!可怜的殿下,一定被她弄得昏头转向。好可怜,好可爱,我好喜爱你??”
利鸶一派坦然地撒娇,颊摩蹭着她的颈窝,双手却不得闲,顺势扯落剎汶特的睡袍。腰带松脱开来的瞬间,她看到自己斜斜削去的肩头。
收口光滑,像被雷射雕刀打磨过的大理石棱线,秀丽的起伏与缺口,甚至带着比完好肢体更招惹抚摸的冲动。剎汶特瞠目于长久以来、自己根本掉头不顾的这部分身体,遽然深吸一口气──
她瘖哑地说:“想要?是吗?”
“把我当成你的延续,你所有不足不满的填充物。你可以任意使唤我,无论多久都行。我可以是她,同时不只是她??”
利鸶微带错乱地呢喃,细腻有致地舐着胸颈之间的那块凹地。
剎汶特的单手紧扣住对方的卡其布衬衫,凶恶地掐紧衣领。储存在她体内的洪流蓄势已久,只待冲破阀门的讯号一响。在她得到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之前,说什么也要镇住狂燥的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