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妹妹!让你见笑了。”齐云杉弹了弹身上的衣物,“唉,要知道是这情况,我就不出来了,让给二哥哥就是了!”
贺锦兮却是心有余悸:“幸好是云杉姐姐出来,要是你那三哥……”只怕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唉,我那三哥哥被小后院的几位一顿好打,是二哥哥帮他爬回去的,好在齐家金创药的效用好,要不然桑柳就不出来了。”齐云杉虽然如此说,却是一点都不介意,反而透着庆幸,她低下头,看到贺锦兮小心翼翼地将鱼都装回鱼篓,便很是歉意道,“我刚才才出来,一时失态……”
“云杉姐姐和我客气什么呢?”贺锦兮将鱼篓收拾好,放到了一旁,想了想,又将自己的披风取下,交给齐云杉,“湖边风大,云杉姐姐你衣裳湿了,先披着,免得着凉。”
“贺妹妹,难为你有心了。”齐云杉拉了拉披风,眸中带着感激,“我们兄妹几个因着这一场病,平日里没少被人指指点点,旁人只当我们是怪物,唯有你,一直以诚相待。”
“先前听齐二哥说,他出现,是因为齐公子希望自己变得更好,而齐玉棘的出现,是因为他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强,不会被人欺凌。每一位,应当都是齐公子的另一面,他想要做好自己,让所有人都喜欢,却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方向。”贺锦兮看着她,眸光澄澈,“若是有得选择,谁也不愿意生病。”
齐云杉轻轻叹了口气:“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么?”
贺锦兮看向她,轻轻摇头。
“大哥是齐家唯一的血脉,自打一出生,就身负重任,又因着父母缘薄,尽管身边仆从如云,却不敢表露出半分脆弱,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露出半点软弱,旁人只会指着他的鼻子说,看看,说了他不行,他果真不行。”齐云杉轻声道,“再坚强,他也是人,也有脆弱无依的时候,七岁那年,他来封家看病,见到封常棣和封常景兄弟情深,便想着若有个姐姐,定然比哥哥更会疼惜他。”
“所以,你就出现了?”贺锦兮看着齐云杉,忽然想到了封常棣。
封常棣的遭遇和齐玉柏在某些地方何其相似。
自幼便父母双亡,唯有曾祖母呵护,封家大哥虽然也关照着弟弟,可他是家主,素日繁忙,就算有心照顾弟弟,同样也无太大的精力。齐玉柏过得艰难,封常棣只怕过得更难。
齐云杉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只可惜,我这个姐姐平日里只能从镜子里关心他,其他地方实在是帮不上忙。”
“不,你帮了他很大的忙。”贺锦兮说道,“因为需要,所以存在,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消失,足以说明你对齐公子有多么重要,虽然只是几句关心,可对一个极度痛苦的人来说,却是一根救命稻草。”
齐云杉苦笑一声,忽然间放缓了声音,温声说道:“这未必是好事。”
骤然转变的声音让贺锦兮倒吸了口气,她不确定地问道:“现在是……齐二哥?”
“正是。”齐白杨温和应道,“有些事,云杉有了察觉,但还未明白。我们每一个都是大哥的救命稻草,可着稻草最终是会毁了他。”
贺锦兮看向他,心中隐约之中已经有了答案:“你是想说,你们本不该出现?”
“我们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这种需要,也是不对的。”齐白杨的眼中露出担忧,他抬手,将披在身上的披风取下,意有所指地问,“贺姑娘,你难道没有发现么,你见到我们的次数,远比和大哥说话的机会更多。”
贺锦兮仔细一想,不由地背后一凉:“先前曾经看过离魂症的医书,书上说,若是出现这种情况,意味着正主的意志变弱,最终只怕是会鸠占鹊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