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中军大营内,就在相贵等人自认为梓州城墙数日可破的同一时刻,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成为砧板上的肉。
夜色笼罩了大地,月亮升到了半空,深冬的天气里,凛冽的冷风如冰刀般横扫一切,也带着无尽的恶意铺散开来。
相贵和手下将领们自认为稳操胜券,等待着看守城官兵下一步棋如何走的时候,没想到对方直接掀翻了棋局。
梓州城头之上,相贵口中的“床板”,已经组装完成,三根粗如手臂的驽矢错落有序的排列在上,箭头的锋刃,在月色下透着瘆人的寒光,对准了五百步外的义军中军大营。
义军的中军大营在夜色中分外明显,为防止刺杀,大营外十几米范围内被一根根火把照亮,守卫的士兵一队队的巡逻着,似乎也在宣示着大营固若金汤。
梓州城头上,一排人影在火把的摇曳下摇摆晃动。虽然寒风刺骨,但是卢斌、雷有终和张雍丝毫没有感觉到,反而是紧张的手心冒汗。
“唐公子,你确信能射中叛匪的中军大营吗?”知州张雍远眺了一眼对面,不确信的问到。
“叛匪的大营灯火通明如此显眼,射中还是很容易的,只要匪首在里面,以床子弩的覆盖范围,定让他非死即伤。”唐钰肯定的说到。
戌时, 义军中军大营,营外寒风瑟瑟,营内却是十分暖和,三丈宽的营帐内,放置了八个碳火盆,有义军士兵在碳火盆侧负责填碳除灰,营帐中,一张八仙桌横亘在中间,相贵和几个副将六人围坐于八仙桌周围大快朵颐的吃着成都带来的厨子做的酒菜。
今天白天经过一番激烈的攻城,义军众将领也是疲惫不堪,在商议完军机之后,相贵便让厨子做了一桌酒菜,来犒劳手下将领。殊不知,正是由于他这一操作,让义军的将领几乎全军覆没。
梓州城头之上,吱吱嘎嘎的木械声和弓弦被拉满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响起。几个身大力强的士兵转动着绞轮,费力的把床子弩的三根弓弦拉到卡槽的机括上,在唐钰的指挥下调整好角度,随着卢斌一声令下,士兵用石锤猛的一下击打机括,被拉弯的三根巨大弓臂爆发出来的弹力,将手臂粗的三根弩矢猛的推飞出去,带着无尽的恶意,飞向那灯火通明的大营。
正在义军中军大营内饮宴的众人喧嚣声杂乱,丝毫没有意识到死亡已经临近。
巨大的弩矢刺破义军中军大营帐布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举着酒杯的相贵下意识的低了一下身子,三根弩矢穿透营帐,溅起一层血雾……
待得帐外亲兵反应过来进入营帐内的时候,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修罗地狱般的画面。殷红的献血呈喷射状洒的到处都是,腥味扑鼻。残肢碎肉遍地狼藉,其中甚至有半个被削掉的人头掉在八仙桌上的菜盘上,让人反胃不止。
弩矢穿过营帐时,打翻了很多帐内的火盆,溅起的火炭点燃了帐布,也引燃了帐内的其他易燃物,火光熊熊,伴着寒风猎猎作响。
弩矢飞来时,相贵下意识的低了一下头使他避免了当场毙命,但是弩矢尾端的尾刃却划开了相贵的肚子,带走了一大块肚皮。而其他的将领也没他那么好运,不是被削去头颅就是被拦腰斩断,最轻的也是断臂断腿,帐内一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