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礼暗器虽然绝佳,武力却实属一般,完全不是南离羽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已气喘吁吁,胸口的僧袍被利剑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破败的衣料在风中乱飞,却没有丝毫的血迹渗出。此时他用手捂着刚刚被利剑划过的地方,指缝间有金光闪出。
竟是金丝铠甲。
“金丝铠甲,果然在你身上。”在新曦剑划过蝉礼胸前传出的并不是血肉破裂的声音,染尘便立马猜到了什么,“长公主若是谋反成功,朝廷必会大乱,届时你以为,江湖又会平静到哪里去。”
血腥味不知何时开始在四周蔓延开来。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南离洛的右臂一直往下流,顺着指尖,滴到了手中握着的长剑上。
原本干净的长剑上此时也布满了斑斑血迹,由剑尖落下,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一个蒙面男子倒在地上,黑色的夜行衣也遮挡不住胸口那个硕大恐怖的伤口,那是用剑一把贯穿胸口后抽离所留下的痕迹,喷射而出的血迹染透了周围的衣服。
剑抽回的速度之快,甚至没有让蒙面男子感到太多的疼痛,他似乎还没有明白回来怎么回事,便向后到了下去,直直摔倒在地上,手中还紧紧握着自己的武器。
余下三人并没有对同伴的死亡流露出任何的惊慌而让对手找到他们的破绽,而是立刻三人背靠背,眼神冷冽的看着围着他们的南离洛等人。
染尘虽坐在马车内,将四周看了一个分明。
长公主的这十二死士果然非一般人,武功虽非登峰造极,却丝毫不畏惧死亡,一招一式都是豁出命的打法,这四人虽然无法胜过南离洛他们,但是这拼了命地架势,只怕他们三个今夜这一场,怕是要吃不少苦了。
不远处的蝉礼看见赵十当场毙命,心中已有决算。
新曦剑一出,说明来的人已是云中城的高手,以他们几人根本毫无胜算。
蝉礼冷哼一声,放下了捂着胸口的手:“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合作?我们身上,居然还有蝉礼师父感兴趣的地方么?”
“难道云中城不应该高兴么?江湖越乱,云中城在乱世中出手,名声可以更上一步。到时候,只怕连朝廷对你们都得退让三分。何需还像如今这样,做朝廷的走狗。”
染尘叹了一口气,看向站在不远处狂笑的蝉礼。
“这一份执念,竟逼你至此么,蝉礼。”
“或者,我应该叫你四皇子,君煜殿下?”
笑声戛然而止,蝉礼,不,君煜震惊的望着坐在马车上的染尘。
“你怎么——”
“东岳太子逝世之后,先皇怜惜长公主,将她接回了故土。在公主回到故土后不久,东岳国主之位,便由二皇子接任。”
风吹入马车内,让染尘的脸色有些发白。
本身就比常人更孱弱的身体,因这几日连日的奔波,显得更加有些苍白。
“传闻二皇子接任东岳国主之位之后不久,四皇子君煜便突发疾病去世,可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没人知道真实的原因。”
君煜的眼神慢慢狠了起来:“中原武林的云中城,今日我果然见识到了真正的实力。我如此脱身,你们竟还能查到我的真实身份。”
“四皇子在东岳国向来以潇洒著称,对权利从不放在心上,而终日喜欢游山玩水,竟不知,如今的你,却对权利和金钱如此着迷么?”
“权力和金钱,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难道不是么?即使如云中城,没有所谓的权力和金钱,你们还会站在这么?”
“不,有些人对权力的渴望是来自天生的欲望,而有些人却是因为别的原因。”
染尘望向君煜。
天马寺刚在江湖盛起,出现蝉礼这个人的时候,就曾经引起过他们的注意。
作为一个出家人,他看起来太过风流。
作为一个在江湖上摸打滚爬而终究创立起一个门派的人,他看起来太多贵气。
可是,江湖上却追溯不到他的根源,以至于云中城曾经一度放弃过对他的查探。
可如今才终于知道原因,原来他竟是出自于临国皇室。
“沁冰长公主年少之时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即使到现在,也不曾错失半分美貌。曾今的皇嫂,看来四皇子对这份叔嫂之情,可是乱了方寸?”
君煜见得染尘说出他对公主的感情,一股怒火瞬间冲到了头顶,破口大骂道:“尔等休得口出讳言,侮辱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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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雨蒙蒙空悲眸。
四辆双套大车停在了皇宫前的空地上,红色丝绸垂挂在车上,细雨打在上面,此时显得有些没有生气,无力的垂落下来。
只有车檐垂挂的铃铛和雨水的撞击中,发出有些沉闷地响声。
“迎大周朝长公主。”
一声略显尖细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喊了起来。
石阶而上,站着几个年轻男子。
为首的男子穿着红色的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