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白芒一闪,白刃抽出,转瞬,影云手中的斩龙剑便已架在蔡裕的脖颈上。
“住手,影云!”
出声呵斥的,正是“勾辰子”。
刹那间,影云的手顿住,斩龙剑刃与蔡裕的颈上,只有发丝之间的距离。
“陛下,臣以为,此妖孽,当严加拷问。”蔡裕说着,目露凶光,“否则,此人将危害大渊,陛下……”
“闭嘴!”卫将军夏元翎大吼,直冲过来,抓住蔡裕的衣襟,用力往朝堂一扔,摔了个好几个跟头。
“你竟敢如此污蔑军师!哼,若没有军师,你还能享受这太平盛世?只怕天下还是四分五裂,还能容你在这里耀武扬威?”
说着,他又转过身,恭敬跪在皇帝面前,“陛下,军师忠心耿耿,此番献计,定是有原因的!”
满朝文官,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似乎都同意卫将军的言论。
而夏裴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勾辰子”身上,等待他接下来要禀报之策。
哪能想到,坐在御座旁边的影雨,却纹丝未动,一点也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这也让人觉得着实奇怪。
该不会……忘词了吧?
陆昭漪心里想着,暗暗摇头,抬起目光,望向影雨,她似乎能感知出,那黑色纱帷之后,影雨的表情。
旁人却不知道这一猫腻,一个两个的,盯着高台上的“勾辰子”,等着她继续说话。
恍惚间,底下众臣之中,向来隐忍不言的邱渠子,瞥了一眼陆昭漪,随即起身,步伐轻快地来到殿阶之下。
“回陛下,蔡大夫为臣之长官,臣理应回避,亦不便揣度上官,臣只是忍不住,想提醒蔡大夫,身为御史台之长官,监察百官实乃职责,不应掺杂私欲。蔡大夫错就错在,极力想为关中士族维护,冲撞军师,实在不该……”z.br>
他话语之中,明里暗里都在讥讽蔡裕,德不配位,只因是后妃蔡贵嫔之父才被委以重任,可开朝一年以来,毫无建树,也未能为国分忧。
朝堂上的朝臣们,平时不少议论朝中大臣,而蔡裕此人,一直中庸,不堪其用,也常常诟病。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有着明镜,平日不好表露而已。
“邱渠子!”
一阵怒吼声,将所有人的思绪打断,但见蔡裕站起身,直指邱渠子,狠咬着牙,“你,居然构陷于我!”
“是不是构陷,满朝同僚心中皆有评判,你到底,能不能胜任御史大夫之职。”邱渠子淡淡的回应。
说及此,御座的夏裴忽然出声,“那蔡裕不能胜任,那你邱渠子,就可以?”
旁人若听皇帝这般说,定然被吓得不轻,可他邱渠子,不是一般人,此刻,仍不卑不亢仰头回道:“臣,不敢胜任此职,故而,臣举荐,兰陵侯王伯恭,担任此职!”
“王伯恭?”夏裴惊讶。
正当这时,邱渠子一副狼视之相,余光瞅见陆昭漪脸上的表情,与御座旁边,“勾辰子”手握拐杖的细微动作。
转而,他不顾蔡裕的咒骂,立马便向夏裴拱手,高声喊:“此事,臣以为早朝之后再议,还听军师之言,较为重要。”
说罢,他转过头来,冷冷扫了蔡裕一眼,那眸子里,透着警告之色,仿佛在说:若你敢多说一句,我必杀了你!
蔡裕一惊,顿时噤声。
夏裴见状,沉默了,转头看向身旁的“勾辰子”。
果然,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影雨再次手持拐杖,敲击着地板,又转身冲夏裴说,“陛下,臣方才献策,并非使雍州分而治之,只是为断案之便,若用此法,臣可以保证,今年秋收之前,便可将雍州粮谷贪
墨之案,彻底了结。”
还未等皇帝反应,邱渠子立刻扬声,“臣以为,军师此法,实属明智之举!”
朝堂上三成左右的文官与半数以上的武官,皆出声附和。
“臣等赞同此法!”
夏裴皱眉,望了“勾辰子”一眼,随即,点头,“镇国公此计,朕认为可行。”
身为皇帝,在朝臣起哄之际,并未能受到影响,反而还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不得不说,夏裴着实有明君之典范。
他转身坐下,目光又落在影云身上,“朕还想问镇国公,如何要实施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