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茶几很贵重的,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粗鲁?”
郑浩翻了翻白眼,无语道。
那是乌木做的家具,价格比较高。
还是郑浩特意让人从山东运输过来的。
“你想气死我吧?”
“正六品的县令之职你不觉得贵重,觉得这张破家具贵重?”
朱棣被气得不行。
又重重一脚踢在凳子上。
但凳子的结构和小茶几的不同,一脚没能将它踢翻,还差点反震朱棣老腰受不了。
这可在朱棣的怒火上添油,他当即又要狠狠踢一踢凳子。
“好了好了,老爷子您消消气。”
“少爷不要就不要,您犯不着气坏自己身体啊。”
铃语见朱棣气得气喘吁吁的样子,连忙拉住对方。
不管怎么说,这人都是为了少爷好,尽管少爷不需要。
“还是你这丫头会说话。”
“郑浩,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要?”
“别他娘的跟我说贵重,它没有你贵重!”
朱棣气呼呼坐下,怒视着郑浩。
要么郑浩真的读书读傻了,要么是有其他想法。
要不然,以郑浩目前所拥有的钱财,不会觉得正六品官职有多高。
“其实吧,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做官。”
郑浩犹豫片刻后说道。
“不做官,你考什么功名?”
朱棣懵逼了,都忘记了要生气。
科举很难的,能考上举人都得花很大的努力。
而且读书的苦还远不止这一点,还有无数看不到的辛苦。
寒窗十年苦读,考了举人功名,进一步就是进士,就可以做官了。
这个时候他却犹豫要不要做官?
铃语也是惊讶看向自家少爷,没想到自家少爷还有这样的犹豫。
“考取功名是为了有层护身符。”
“像昨晚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有举人功名在身,他们是自己接举起屠刀的,而不是想先抓我定罪。”
郑浩缓缓道。
其实,他一开始考取功名,是为了更加公平的做生意身份。
像昨晚,像金隆布行开业那天,遂安伯陈瑛和潘正德都因为自己举人的身份而有所顾忌。
而如果没有这层身份,他们哪有那么多忌惮,直接就是一句话将自己带走,关进大牢任凭处置。
在这种封建时代,身份很重要,特别是在明朝,士农工商阶层很严格,想要保护自己很不容易。
“那你更进一步,护身符不是更坚固?”
朱棣想了想说道。
他不怀疑郑浩所言的黑暗。
社会就是这样,他作为皇帝虽然想杜绝那些黑暗的事情,但有光明就会有黑暗,只能让光明比黑暗多而已,而不可能杜绝。
“进一步反而成为了枷锁,就是为朝廷卖身。”
“我现在那么自由,什么也不缺,为了那点权力放弃自由,总有些不舍。”
郑浩感叹道。
权力是好东西,任何男儿都喜欢。
但官场是个很复杂的地方,朝中无人莫做官。
以自己的情况进入官场,能混到几品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而现在的自己家产万贯,已经拥有足够用的钱,还有自由自在的生活,更有小小的权力。
这样的生活在普通人中就是天花板,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所以这个时候让郑浩去做官,反而有种被约束的感觉。
“只有相对的自由,没有绝对的自由。”
“你今天看似自由,但被权力砸了一下,就什么也不是。”
朱棣沉声道。
语气还略显嘲讽。
他不信一个小小的举人能有什么自由可言。
只有真正掌握权力,才能过上绝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