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最开始层层相扣的白色迷宫,如今眼前画面已经被夷为平地,变成一地断壁残垣。
没人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再次匆忙赶回来的白如烟在看见眼前这些时,整个人怔愣在原地,心中平白无故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感。
跟随在她身后的十几人也完全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位二小姐在想什么,这地方不是才来过了吗?人都已经死透了,看看现场这些血迹斑斑,他们都感觉到一股寒意在后背。
“人呢……”
白如烟漫无目的的走在碎石路上,她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心里也在七上八下,当时她就不该离开,应该看着白时缨,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了再离开也不迟!
一行人就这样在碎石堆中找了许久。
“怎么会没有!”
白如烟终于忍不住了,她回过头,就看到身边跟着一堆不明所以的人,顿时火气就窜上来了:“还愣着干什么!找啊!”
“找、找?”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白如烟要找的是什么。
就在白如烟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忽然。
“你在找我吗?”
清冷的声音中染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带给人无形之中的压迫感。
一时间起。
白如烟只感到浑身血液都散发着凉气,她迟疑却不敢转过头去瞧一眼。
但其他人可就不像她这样了,听到动静的瞬间转回头看见不远处那抹慵懒惬意的身影时,他们猛的吸一口冷气!
“是、是白时缨!!”
有人忍不住喊出来,同时手指着不远处的人影,看表情惊悚到难以形容,脸色又是发紫一会儿又泛着苍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撞上鬼了呢。
是她!
她还没死!
这不可能,当时的画面所有人都看见了,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更别说白时缨身上不仅没有狼狈甚至还一尘不染,和他们这些灰头土脸身上白衣早就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人在一起,她白的都快变成一束光了!
“白时缨……白时缨没死?”
“你别说了!我怎么越想越瘆得慌呢,大白天真得撞见了?!”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又不是只有你们几个!”
“她不是鬼魂,你们瞎了没看到她脚下的影子?那就是白时缨!错不了,二小姐我们……”话音刚说出一半,这人迎上白如烟看过来阴森森的目光,顿时把所有话全部吞入腹中,颤颤巍巍地低下脑袋。
都说越怕来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说的大概就是白如烟现在的状况了吧。
眼神要是能杀人,刚才说话的那几个有一个算一个,绝对能被白如烟千刀万剐了!
他们就好像在提醒着白如烟,之前做的种种都不过是个笑话,而这些人,现在就在看她的这个笑话!
呵。
明明早就可以把白时缨杀了,如果她没有升起戏弄白时缨,想将白时缨彻底踩在脚下的心思,现在,白时缨的尸体怕是都凉透了……
不知从哪拂过的一阵凉风。
在场现在除了那些细微的风声之外,再也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是我大意了,我就不该掉以轻心。”
白如烟抬起头她闭目深呼吸,极力平复内心的情绪后,她微微睁开眼睛,眸光从微眯起的缝隙中折射出一丝寒意,轻声的,一字一顿的道:“应该亲手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一步错,从而步步皆错。
白如烟转回身,但当她自己亲眼所见那道停留在不远处的身影时,瞳孔剧烈的一缩,下一刻她脸色阴沉:“你为什么还能活着!告诉我,到底是谁救了你?是不是圣域!”
“圣域?”到嘴边的话被白如烟这么一打岔,白时缨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轻声重复了一遍。
奇了,她怎样,和圣域有什么关系?
白如烟该不会以为她是被圣域那三人救起来的吧?
“不说?呵,就算你不说,我也清楚!”
白如烟握紧拳头,她冷笑道:“我甚至比你更清楚为什么!”
“白时缨,你从我这夺走了那么多的东西,为什么连最后圣域的机会你也要和我抢?你什么也没做,就能得到别人的目光,为什么你就不能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空旷的场地上,只回荡起白如烟一人的愤恨与不甘。
她怒视着对面的人,然而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却始终无动于衷看向她的目光中甚至带有一丝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成天胡思乱想,所以把自己脑子给想没了?我和你抢?我几时需要和你抢,你需要的那些,在我眼中不值一提!”白时缨毫不留情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打磨过的刀刃,狠狠地扎入白如烟的心底。
白时缨眸中情绪不见波动,她不以为然:“我体谅你,免得你再猜来猜去。”
“简单来说就是——你所珍视的,所渴求的,日思夜想做梦都想拥有的,从小到大,我没有和你争过。”此时,白时缨身上的冷漠与锋利让人无法直视深怕一个不留意就被冻伤,她平静的说道:“一直都是你在假象出一个与你争夺的‘白时缨’罢了,那些于我而言,触手可及,生来便有,我为何要自降身段去争夺一些对我没用甚至是习以为常的东西?”
问题又重新被白时缨踢了回去。
是啊。
那些她生来就享受到的宠爱和偏袒本就是她一人的,什么吃穿不愁荣华富贵,哪怕白时缨什么都不去做,白家也能养她到死绰绰有余!
但有人敢在明面上说什么吗?没有,最多私下里来几句闲言碎语,因为她的白家大小姐,白家未来的家主!
白家的一切,原本就是她的,她吃自己的用自己的穿自己的,别人凭什么把手伸到她鼻子前指指点点?!
“不……”
白如烟被一连串的声音以及最后的质问下连连后退,她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块绊倒,一个屁股直接坐在了断裂锋利的碎石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