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你是我,我们永远只是我们。】
“啪、啪、啪……”
被人迫至悬崖的窒息感,当下被推至极致。
即使竭力离开轮回地狱,最终却难逃被蹂躏的命运吧……
百分百的漆黑之中,是不间断的撞击声,还有来自门外的诡异狞笑。
“嘻嘻嘻嘻……”
为何门外的那疯子非将他们赶尽杀绝不可?
到底他纯碎是疯了,或者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
潜意识比较相信是前者,因为每当他提起刀扑向关天翔时,脸上的异笑仿如承载了毕生的喜悦,就像他并非在杀人,而像小孩子踢足球射门一般。
试问一个精神状态正常的人,杀人怎可能如此亢奋?“怎么办?”那好像是韵初的声音,焦心如焚的提醒了关天翔处境的危急。
关天翔连忙打开了手上的电筒,微弱的光线照亮了眼前的金属对开门,以及撑着两道门的文杰。“锁门啊!”文杰双手青筋暴现,却无法锁上对开门,只因锁门扭置于门的底部。
从文杰绷紧的脸容来看,那疯子撞门的力度想必不少。
“啪、啪、啪……”
关天翔迅速扑倒地上,尝试扭动那个门锁。
这门锁设计似乎跟关天翔学校的班室房门一样,只要将门底的锁扭往逆时针扭180度,就可以将门牢牢锁住。
关天翔欲扭动那个锁,可门却因推撞而颤动不已,无法轻易对准……“嘻嘻嘻嘻……”变态疯子仿如嘲笑着关天翔的狼狈……“喂,快点锁啊!”文杰喊道。“你以为我不想关啊!”关天翔拼命重试着,双手红肿,有一刻甚至怀疑门锁是否坏掉了──
清脆一声。“呼哧……呼哧……”关天翔站起来退后数步,好让手上的电筒清楚照射铁门的情况。
文杰仍然拼命撑着铁门,可明明门不是已经锁起来了吗?“文杰,松开手。”关天翔仍然犹疑着,但门锁似乎应该没坏吧?“认真?”他转头,瞄了关天翔一眼。”门已经锁了。”詹姆在旁淡然的说。
文杰听罢,肮脏的双手逐渐远离震荡不已的铁门。
两秒褪去,门只是继续因疯子的碰撞而颤动,他却无法破门而入。“呼哧……呼哧……”韵初在旁喘息着,本来白皙的脸此刻显得近乎无血色。“退后。”詹姆这句明显是对门前的文杰说的。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条不太粗的铁链,走向铁门,在两道门的扶手上不断绕圈打结,似乎想封死两道门。“嘻嘻嘻嘻……反正都会死……嘻嘻嘻嘻……”门外的疯子亢奋的嘻笑,却终于停止了撞门的举动。
“你……到底想干嘛?”韵初不知哪来的勇气,在门旁道出了疑问。
嗜血的疯子似乎放弃了冲击,同时没有回应问题。
尽管他身处门外,亦必定听得到韵初的声线的。
在疑惑吗?
听不懂?
不想答?“你、是、谁。”詹姆用响亮的声线对着门外说,并且示意大家退后。
坦白说,詹姆问了一个极之重要的问题。
门外仍然一片死静,就像詹姆在自言自语似的。
气氛蓦然凝固,大家似乎等待着什么,却又好像从来没有什么。
“他……走了?”韵初战竞的抓住了关天翔手上的衬衫,关天翔这时方发觉自己忘了穿上它──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门外欢愉的笑声再次使关天翔鸡皮疙瘩,“是谁?是谁?”“我是你,你是我,我们永远只是我们。”门外只剩下渐远的笑声,那表示了发出笑声的疯子正远离正门的位置,而且似乎是用跑的……”神……
神经病。“关天翔结结巴巴的划破了沉默,詹姆从容不迫的补上了一句:“文杰。”
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谜语?
或者痴人乱语?
疑惑如毒虫,侵蚀着薄弱的理智,脑海再次回复混沌一片。“他应该走了。”詹姆不慌不忙的道,“但这里危机四伏,我们要尽快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才得到了短暂及不稳的安宁,另一波却油然而起。
电筒跌倒地上,文杰一把拉扯着关天翔的背心,脸上尽是勃然大怒,“喂,刚刚为什么呆在们外面?
有美女看?
来不及关门怎么办?
自私鬼!”关天翔尽是愕然及委屈,尽管文杰一向横蛮无礼,关天翔跟他却算是最相熟的挚友,而且他为人富义气,此刻说话语气怎么冷漠至此?
此际的他,感觉很陌生……
很欠人性……
想着想着,关天翔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忿,怒然的推开了他:“怎样?
你整天在这吵吵,你做过什么事?”“不要吵了你们……”韵初走近文杰,尝试阻隔面红耳赤的他们俩,就如以往一样,“别吵了行不行?”韵初脆弱的神情哀求着他们俩,看她弱不禁风的双肩,可怜兮兮的双眸,实在不忍将她推开……
文杰脸存怒意,最终却松开关天翔的背心,不徐不疾的冷道:“就只会说的人是你,还说要救芊琴,好笑。”
关天翔瞪着他,既不明了他的用意,又是泛滥般的愤怒。
若非韵初阻隔着关天翔,关天翔真的想一拳痛揍他的脸颊。
你这个混帐。“我们现在怎么走?”小颖眼见气氛凝重,想转移话题似的,环视着昏暗的周遭,“这里……是医院大堂?”关天翔稍微平复心情,抓起地上的电筒──
唯一的照明工具,光线扫射着四方八面的环境……
对,明显地就是最常见的医院大堂布置。
大堂呈长方形,正门两侧各放置了2米高的多层铁柜,可这两个柜子只放置了极少量的书本、杂志,是一片凄凉的诡异。
这里……
真的是医院……
但是,怎可能在荒野有一间如此规模的医院?
关天翔示意詹姆跟关天翔到处检查一下,其余3人则待在正门前,韵初靠在文杰身旁,小嘴微微郁动,似乎在说着些安抚的话。
才不管。
坦白说,有回音的隧道恐怖,弥漫风吹声的雾海恐怖,但绝比不上当下的绝对死静……
这个废弃建筑就像不属于人的世界,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最恐怖的是,周遭都是杂物、摆设,感觉危机置于任何一处……
他们从最左侧开始检查,正门左边柜子的左侧是最常见的医务所柜台,桌上只放置了消毒酒精和家庭式电话。
詹姆拿起了电话,把话筒放置在耳际,却淡然的道:“电话没声音。”“嗯?”关天翔望着他。
“不可能是电话坏了,这栋医院是废弃医院,早就停电了,”詹姆手指着天花板的光束,“连灯都没开。”黑色横桌后方是数张……
倒下的电脑椅,地上是数张散乱的文件……
可沾染了一些污血……
隔着很远也闻到阵阵的腥臭……“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关天翔提心吊胆的检查着简陋的柜台,却不见任何尸体或者肢体……
柜台的右边是一条走廊,黑暗中照不到尽头,不知道那里会通向什么地方……“天翔,先别管这天走廊。”詹姆慢条斯理的指着那狭长的空间,“看看其他地方。”
他们俩步离了柜台,沿路看到一些消防设备、还有最常见的饮水机,饮水机的水箱只有少量清水。
关天翔不禁忆起中学篮球场旁边的那部饮水机,校工经常不换水,迫使他们到饭堂购置500ml的樽装……
饮水机旁边,亦即正门对开的位置,是刚好10排,每排9张胶椅,就像湾区国际机场候机处的那些椅子一样。
这些椅子靠着墙壁,灰白的墙上安装了一排新式窗子,窗外是昏暗的光线──
快天黑了。
可仔细一看下,这些椅子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光是“没有奇怪”这一点,在异界已是触目惊心的画面。
他们在长椅前,用灯光照射着大堂的最右侧,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关上的白色房门,升降机大堂和消防门。
他们走近房门,门上写着“办公室”一字,门的表面沾满血渍……“周围都是血,这间医院,似乎被诅咒。”詹姆脱下眼镜,用衬衫再次擦着镜面,关天翔真怀疑他根本毫无血性。
关天翔扭动着办公室的门,但不论尝试多少次,门却一动不动,就像另一边有什么沉重的东西阻塞着。
关天翔把视线转移往旁边的升降机,电梯的楼层显示电子屏幕没有展示楼层,说明了升降机根本并没有在运作。
电梯的按钮上方,挂着一个楼层显示牌:“g/”。
升降机大堂的右边,就是一道消防门,从门上的玻璃来看,这道门想当是通往各层的楼梯吧?
想起来,到底这栋医院有多少层?
在怪雾的遮掩下,在户外根本无法看清楚医院的高度……“天翔”詹姆突然开口,指着长凳旁的一面墙,“over there。”当关天翔正欲开口,调侃他总爱说goodest english时,却看到了墙上的那面银色牌子。
不,是医院平面图……
展示了所有的间隔。
对,正常政府建筑、商业大厦都会设有这样的平面图,展示不同房间、设施的位置,怎么关天翔会忘了呢。
但是,这所医院也未免太贴近现实──
关天翔意思是,一直遇到的事情总是脱离认知范围的。
关天翔随着詹姆步近了那金属平面图,心里不禁一怔。
平面图显示这里为“g/”,结构、间隔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重点在于它顶部的名字。
安和医院这是什么鬼地方……
不可能听过……“如果这里是异界,”詹姆戴回眼镜,老实说他脱眼镜看上去精神一点,“那这里一切得名字一定有他意义。”“嗯?”
关天翔愣住,灵机一触,“你在说……旭海电车站?”
“对,他们沿着隧道走到的那个旭海总站,到底是哪里来的?“旭海”,到底又是什么意思?这些名子,可能同创造异界的创造者有关,可能是他的记忆,或者是……”詹姆托一下眼镜,“他的名子。”
当关天翔还处于极度的困惑之际,身后蓦然传来了惊叫声。
关天翔才转身,却目睹了韵初、文杰、小颖均张口结舌的注视着地面。
“怎么了?”关天翔低头端详着地下,那是政府建筑里最常见的白色方形地砖,看上去没有什么值得稀奇的……
不。
说不出为什么,肩膀软了下来,脸色注入了恐惧的白。
地上……
沾了血渍……
可那已经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情了……
还有头发,数之不尽的黑色头发,长长的,短短的,凌乱的洒满在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