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父亲因病去世以后,母亲便一直都不让她来看望他,说是看了也是给自己徒增伤悲。
所以她通常都是偷偷的从皇宫的狗洞里钻出来,再悄悄的绕到后山祭拜父亲。
可是如今距离还是慕容昭的她死去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多她一直没来看过父亲一眼,要不是方才撞破了母亲与那人的奸情,她险些忘了,今日竟是父亲的祭日。
“这位小姐,您是……”顾晚朝正伤心着,身后一个提着篮子的男子走到了她跟前,疑惑的问了一句。
闻言,顾晚朝连忙抬手抹去了自己脸上的眼泪。
她回过头看着出声的下人,认出了这男子是父亲原先的手下李祥,后来父亲死后,他便离开了长公主府。
“我是慕容昭姐姐的朋友。替她过来看望一下慕容伯父。”
顾晚朝扯了个谎。
“难得还有人记得慕容大人,自从慕容大人去世后,便没有人来祭拜过他,以往小姐还会偷偷的跑过来看看,如今小姐也没了……”
说着,李祥哽咽了一下,抬手将瓯北桥头的落叶扫开,从篮子里取出贡品放在了墓前。
“既然是替小姐来祭拜大人的,丫头,给大人烧点纸吧。”李祥将手里头的纸钱递给了顾晚朝。
顾晚朝伸手接了过来,一边烧着,一边在心里头说着,“父亲,若您要是知道母亲杀了女儿,可会为了女儿难过?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母亲却偏偏能够下得去手。”
“当年大人是个文官,平日里为人也亲厚,从来都是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约莫是在小姐六岁那年,大人突然染了重病,身子骨也每况愈下,不过撑了几月时间,便就这么去了,人家都说,大人的死是天妒英才,可我总觉得大人死的蹊跷。”
李祥突然谈起了当年的事情。
“后来我离开了长公主府,想要查清楚大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可奈何能力不够,大人,是李祥无能啊。”
李祥的情绪突然失控,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顾晚朝看着这么多年了还记着自己父亲的李祥,她鼻头一下子也酸了。
“叔叔,你方才说,慕容伯父死的蹊跷?”
“可不就是嘛,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就突然染了重病?大人卧病在床的那些日子,我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天不如一天的,可那症状哪里像是生病,分明就像是中了毒。”
李祥抹了一把眼泪,说起慕容锦辉的死来,他是又难受又愤慨。
闻言,顾晚朝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从前她只知道父亲是病死的,可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父亲的死也有诸多蹊跷。
“叔叔,你确定当年慕容伯父的状况更像是中毒?会不会是急症?”
即便是到了现在,她还是期待着李祥说的是假的,她还是不愿意将父亲的死与李钰联系在一起。
“大人死的时候,连嘴唇都是不是中紫黑色的,这不是中毒是什么?”
李祥的这句话,彻底让她接受了现实,她看着墓碑上头的“亡夫”二字,一时觉得有些讽刺。